溫菱用手指扣著手機殼凸起的地方,耳朵都熱了。
她把手機拿遠一點,呼吸越發緊了。
"這才出來第一天。"
空氣凝固了好幾秒,背後的聲控燈亮了,把她的臉照得瑩白。邵南澤忽而發現她穿著高領衫,在那頭勾著唇笑。
"津城天氣怎麼樣?"
“和帝都差不多。”
他的聲音慵懶有磁性: “你臉怎麼那麼紅。”"是酒店冷氣不夠。"
邵南澤眉眼都舒展開,笑意更濃。溫菱隻覺得臉上的潮紅更燥了,氣急: "不準笑。"
他應該是走到宿舍外麵,眉眼都被月色籠罩住,勾勒出流利線條。眼眸很深,盯得她有點心悸。
隔著千山萬水,屏幕兩麵,他定定然看著她,目光很沉。"能早點回來嗎?"
"不能。”她舔了舔唇,“三天最少了。"話音未落,會議室裡周凱楠走出來找她。他來到走廊儘頭處,發現她在打視頻電話,就站在旁邊咳了咳,提醒著: “討論要開始了。”
邵南澤看見屏幕前一晃而過的身影,然後溫菱紅著臉,偷摸著說了句: “我要去忙了。”他臉色平靜,看不出什麼情緒,抿著唇: "記得看手機信息。"她嗯了聲,點頭說好,而後掛了視頻。
邵南澤在宿舍門口站了一會,眼尾被風吹得澀然,又抽了根煙才回去。
杜律明看他那冷冽的臉,抽了抽嘴角: "這麼快打完了?這才剛過去十五分鐘。"要知道他今天可是心不在焉,看著就是在等信息的狀態。
當然不夠。
邵南澤懶得理他,打開手機查看明天飛津城的機票。
杜律明掃了一眼他手機屏幕,驚得跳起來: "不是吧你,你明天想飛過去找溫菱啊?"邵南澤冷冷瞥他一眼,手指在屏幕上劃拉一下。
"不行?"
杜律明嘖了聲: "溫菱頭尾算上也就去三天,你去做什麼?飛過去,再陪人飛回來,飛個寂寞?"
邵南澤懶懶開口: “我喜歡坐飛機,有什麼問
題?”
難得看到他吃癟的樣子,杜律明差點笑出腹肌,可仗著他是項目組的老板,又不敢表現得太過火。
他嬉皮笑臉地說:“嘿嘿,三天都忍不住要跑過去看人家,你也有今天。”想當初那些女生追在他後麵跑的時候,哪裡想過心目中的男神也會有這樣的一天。真是風水輪流轉,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啊。
幾句話的功夫,邵南澤已經完成了訂票、付款和挑座位的一係列動作。他淡淡吐出一句: "不會說話可以閉嘴。"
杜律明又賊兮兮地靠過去: "不是我說,你這樣做太掉價了。溫菱又不是去玩,她是去比賽的,你這樣去會不會打擾到她?"
邵南澤垂眸看了眼黑下去的手機屏幕,沒吭聲了。
溫菱是真的很忙,從抵達津城之後,一分一秒都沒辦法放鬆下來。
第一場預賽打下來,雖然僥幸地贏了,可又暴露出隊伍的弱點,又要繼續複盤和演練。才一天半下來,整個人就像是脫了一層皮一樣。
第二天下午複盤後,隊裡休息得早,溫菱回房間後又在電腦前泡了好久,同住一室的洪玨忍不住提醒: "菱菱,你今晚不吃嗎?"
溫菱指尖在鍵盤上打得快冒煙,忙得暈頭轉向,差點忘記時間。她看了一眼時間: "晚點吧。"
洪玨拿了換洗衣服準備洗漱,忽而想到什麼,回頭問: “今天怎麼不見你打視頻了?”溫菱被她這麼一打岔,出了神,還想說什麼的時候,洪玨已經拉上了浴室的門。她也隻是隨口一謅,溫菱反而出了神,腦海裡的靈感也消逝得煙消雲散了。今天她的手機一直很安靜,邵南澤是間或發信息過來,但又好像沒有昨天那麼粘膩了。
剛這麼想著,放在桌上的手機忽而震動起來。澤: 【吃飯了嗎?】溫菱拿起手機回複,之後又埋首在電腦屏幕前。
另一邊,邵南澤懶散倒在床上,鞋子踹到床底,頭歪到一邊,臉上有些沒精打采。
拉杆箱還耷拉在房間一角,今天為了趕飛機起了個大早,來到酒店已經是午後,隨便吃了點就又躺床上玩遊戲。
想聽她的聲音,想看見她,可按原定計劃她明天還要比賽。
小姑娘為了比賽鉚足了勁,二十分鐘前她回了一條信息,他問她想
吃什麼,遲遲等不到她的回複。
邵南澤躺在床上看著手機發呆,有些悵然若失。他想了想撥了個視頻通話過去。
溫菱正好寫完辯論稿,很快按了接聽。她身上穿著家居服,猛然看到他的臉,微微一愣怔。
邵南澤仍然保持著半躺在床上的姿勢,又把手機往旁邊放,在枕頭上找了個舒服位置,斜睨著眼: "怎麼不吃飯?"
溫菱揉了揉眉間,嘟囔: "太忙了。"
他眼眸定了定,喉嚨咕噥一聲:"剛打電話去酒店前台,說過了晚餐時間,給你定外賣好不好?"
“你怎麼有前台的電話?”
溫菱眉眼微抬,忽而意識到邵南澤今天視頻的地方很安靜,沒有吵鬨的室友,沒有外麵呼嘯的風聲,床上的被套是從未見過的白色。
她坐在床沿,眼睫微顫: "你在哪兒啊?"
嘩啦一聲,洪玨打開浴室的門,從裡頭走出來。溫菱不知道是不是心虛,趕緊扯了被子蒙在頭上。
邵南澤漆黑的眼眸盯著她,忍不住翹起嘴角: "怎麼,怕被人看見?"溫菱的臉蒙在被子裡,烘著熱氣,迅速蔓延起一大片紅潮。她甕聲甕氣的,說話像有回音:“我室友在。”洪玨梳洗好,拿毛巾擦完頭發,開始用風筒吹頭發。
溫菱把頭蒙得緊實,被子裡空氣稀薄,腦袋有點懵懵的,她儘量輕而緩地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