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蘇瑜可不會傻得承認這種高帽子,他誠懇地說,“那些凶徒惡賊一個個猖狂得很,蘇某若是不表現得凶一些,可壓製不住他們。”
他這麼說倒也不是在胡說八道。
他們天龍衛抓犯人,不表現得凶狠些,那些犯人怎麼可能會乖乖老實?
他們又不是店裡的小二,難不成還要整天對人笑臉相迎,卑躬屈膝?
怎麼可能!
孫神醫態度挺冷淡:“蘇千戶既然已經抓到了人,是不是該回去了?來老夫這兒的都是些病人,可經不住嚇。”
蘇瑜笑起來:“其實,蘇某是特意來請孫神醫的。想來,孫神醫已經聽過外頭的流言。
舍妹雖然胡鬨了些,卻是一心救人。隻是她畢竟學醫的時間尚短,家父擔心她心有餘而力不足,所以希望孫神醫能夠去府上一趟,幫忙救人。”
孫神醫皺起眉頭:“劉豐傷得太重,老夫救不了他。”
他並不想去。
劉豐那傷勢,不管誰去了都救不了。
他沒必要跑這一趟。
蘇瑜聽到這話,笑容頓時變得危險起來:“上天有好生之德,孫神醫身為大夫,更該以身作則,又豈能置身事外?
舍妹剛剛學了一個月醫術,尚且有顆救人的赤誠之心,孫神醫德高望重,難道要眼睜睜看著那人去死嗎?”
孫神醫嘴角抽搐,忍不住朝蘇瑜翻了個白眼,諷刺道:“原來蘇千戶也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
這話從蘇瑜嘴裡說出來,可真是太諷刺了。
蘇瑜的臉色變得有點黑:“孫神醫這話是什麼意思?蘇某向來秉公辦差,從未草菅人命,殘忍嗜殺,又豈會不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
他雖然凶了點,可從來沒有草菅人命過。
老東西憑什麼這麼說他?
孫神醫頓時有些心虛和懊惱。
他聽了不少關於蘇瑜殺人不眨眼的傳言,心裡自然對蘇瑜沒什麼好感。
卻沒有去想過,那些傳言究竟是真是假。
還當著麵諷刺蘇瑜。
確實不應該。
因為心虛,孫神醫隻得歎氣道:“罷了,老夫就跟你走這一趟吧。不過老夫得把醜話說在前頭,老夫真的救不了劉豐,他傷了內腑,老夫實在是無能為力。”
蘇瑜見他肯去,態度就好了不少:“無妨,隻要孫神醫能夠暫時保住那劉豐的小命,彆讓他死在武陽侯府,再幫舍妹做個見證就好。”
孫神醫聽到這話,不禁再次歎氣。
劉豐進了武陽侯府那麼久,蘇大姑娘恐怕已經動手了。
他去了以後還能不能暫時保住劉豐的小命,還真沒有把握。
蘇大姑娘才學了不到一個月的醫術,就算真有些天賦,她也不可能把人救活過來。
劉豐本就傷得重,經了蘇大姑娘的手,能不能支撐到現在都不清楚。
說不定等他們趕過去的時候,劉豐已經斷氣了。
孫神醫無奈地想著,誰知道當他到了武陽侯府,被蘇瑜帶到偏院後,蘇信居然告訴他,蘇大姑娘跟劉豐還在裡頭!
門口還有個年輕的大夫正在走來走去,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孫神醫看著緊閉的門窗,心中忍不住生出幾分懷疑:蘇大姑娘該不會是把人治死了,不敢出來吧?
他猶豫了一下,問那個年輕大夫:“你是哪家醫館的?都做了些什麼?”
年輕大夫一眼就認出了他,激動得趕緊行了個大禮:“晚輩李裕,見過孫神醫!”
孫神醫忍不住想起了家裡養的哈巴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