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該死,他怎麼就說出來了!
這話讓秦王和蘇信聽見,他還能好嗎?
顧元吉趕緊說道:“臣隻是覺得,陛下應該也是這麼想的。”
然而他剛說完,楚暄就再次冷笑起來,說出的話更不客氣:“嗬,顧元吉,你這是在揣測聖意嗎?”
顧元吉心頭一凜,隻覺得仿佛有一把刀懸在頭上:“晉王殿下言重了,臣豈敢揣測聖意?”
楚暄顯然不打算放過他,他再次冷笑道:“你不敢?你都敢欺君罔上了,還有什麼不敢的?”
顧元吉聽到這話,一顆心就不斷往下沉。
他偷偷看了楚暄一眼,又瞅了瞅不動聲色的楚晏,見他沒有訓誡楚暄的意思,立刻猜到楚晏也不想放過他!
他不禁有些惴惴不安。
不管是揣測聖意,還是欺君罔上,都是不小的罪過。
他不過是隱瞞了荒地的情況,把它推薦給了永安帝,讓永安帝把這片荒地賞賜給了蘇錦璃。
這事其實算不上太嚴重,他也相信,永安帝不至於為了這點事情就要他的小命。
可是楚暄和楚晏不一樣。
這兩位要是故意拿揣測聖意和欺君罔上來做文章,他的麻煩可就大了!
所以顧元吉用力握緊了拳頭,義正言辭地說道:“臣儘忠職守,絕無私心,晉王殿下若是對臣有什麼不滿,大可說出來。
不過,眼下最要緊的還是這藏寶洞,晉王殿下可否等這藏寶洞清點完後,再來尋臣的錯處?”
晉王冷哼了一聲,還想再說些什麼,楚晏突然說道:“顧尚書既然來了,就負責清點這些箱子裡的東西,順便造冊吧。”
顧元吉聽到這話,頓時鬆了口氣。
有楚晏這句話,他總算不用擔心楚暄繼續找他的麻煩了。
誰不知道,秦王楚晏和晉王楚暄好得能穿一條褲子,晉王雖然是個無法無天的主,卻非常聽秦王的話,幾乎是唯秦王馬首是瞻。
既然楚晏開了口,楚暄肯定不會再說什麼。
果然,楚暄隻是不屑地冷哼了一聲:“既然二哥都那麼說了,顧尚書你就好好清點吧。”
雖說他的語氣很不好,顧元吉的心卻是徹底落到了實處。
他張了張口,正想說這地方什麼都沒有,不方便清點造冊,一旁的徐管事突然拿出一本小冊子和鉛筆,笑眯眯地遞到他麵前:“這是鉛筆,顧大人應該會用吧?勞煩顧大人幫忙記錄了。”
顧元吉看他笑得跟個老狐狸似的,不好再多說什麼,隻能接過了紙筆。
他不動聲色地捏了捏,很快察覺出了不對。
徐管事遞給他的小冊子挺厚實,封麵還硬邦邦的,裡頭似乎是木頭,然後包了一層封皮。
不過,這東西雖然厚實了些,可是寫字的時候卻很方便。
徐管事察覺到他的眼神,立刻笑著解釋:“這小冊子是小人特意找人做的,封皮裡頭夾了層木頭後,拿在手裡寫字就方便多了,直接拿著就能寫,都不需要專門找桌子。”
顧元吉想到這段時間京城裡的變化,臉色不禁變了變。
自從永安帝頒布了專利法,又設置了專利司,他認識的不少人都動起了心思。
甚至就連他自己也……
顧元吉趕緊定了定神:“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