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謙聽著他的話,一顆心不禁越來越緊張。
他也說不好到底為什麼,總覺得楚晏似乎有些故意針對他的意思。
可楚晏貴為親王,又是傳聞中囂張跋扈,殺人不眨眼的秦王殿下,若是想要他的命,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他哪裡敢得罪?
沈謙隻能假裝什麼都沒聽出來,暗暗祈禱著能夠平安度過這一關。
他謙虛地說道:“草民也覺得運氣實在太好。”
心裡卻在發虛。
那個藏寶洞的位置,其實是恩公告訴他的。
就在前天夜裡,恩公突然出現,幫他父親拆了腿上的石膏,然後又告訴了他藏寶洞的位置,讓他今天來挖。
他原本並不知道那底下居然是個藏寶洞,隻是恩公讓他來,他就來了。
誰知道,下麵居然藏著那麼多的箱子。
也不知道恩公到底是怎麼知道的,這事實在是匪夷所思。
所以他更不敢說出來,就怕給恩公惹來麻煩。
楚晏沒說話,壓抑的沉默讓沈謙心中更加緊張。
半晌後,楚晏突然問道:“你家中可還有什麼人?”
沈謙聽到這話,心裡立馬咯噔了一聲,更不安了。
秦王突然問起這個,到底是什麼意思?
沈謙猜不出楚晏的用意,卻不敢不回話,隻能小心翼翼地說道:“回王爺的話,草民陪家父入京趕考,京中隻有我們父子二人,剩下的人都在老家。”
楚晏深深看著他,突然意味深長地笑起來:“哦?你父親是叫沈翰吧?本王聽說他的腿受了傷,不知現在恢複得如何了?可能參加下月的春闈?”
沈謙的臉色瞬間就白了。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楚晏他竟然知道!
“家父……家父……”沈謙糾結地咬著牙,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家父如今正在家中養傷,下月能否參加春闈,還……還未可知。”
其實沈翰的腿已經完全恢複了,可他不敢說出來。
因為沈翰的腿傷得嚴重,當時找了很多大夫,都說會留下殘疾。
所以沈謙很擔心,生怕楚晏知道這事後會對沈翰和恩公不利。
就故意撒了個謊,說沈翰還沒好。
他這麼說著的時候,隻覺得身上的壓力越來越大,卻不敢將頭抬起來。
楚晏嘲諷地勾起唇角,冷冷看著跪在地上的沈謙。
見他小身板兒跪得直挺挺的,突然就有種欺負小孩兒的錯覺。
於是楚晏說道:“那你回去後可要好好照顧你父親,讓他安心溫習,爭取參加這次的春闈。”
頓了頓,他又吩咐道:“宿鋒,給他一百貫寶鈔。”
宿鋒一聽,立刻取了一百貫寶鈔出來,塞給了沈謙。
沈謙不敢要,宿鋒就直接塞進了他懷裡,嚇得沈謙臉色大變,看他的眼神都像是在看流氓。
宿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