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駕駛車門關閉,宋瑰步態悠閒地走進彆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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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孟雨正在院子裡搬東西。
宋瑰不許師傅們過來,於是宋眉帶來的那些儀器隻能由他收整。
孟雨從宋瑰和於晏澤早晨出門後就開始忙活,到現在才勉強收拾好,看著前庭花園變得和往常一樣乾淨,他拍拍手,滿意地翹起唇。
隻是——
鐵門和圍牆旁邊那幾棵遠程送來的黃花梨樹,還沒種。
他撓撓頭,對種樹實在沒什麼概念。
宋瑰走進來時,就看見孟雨站在樹旁邊沉思:“怎麼了?”
孟雨眼睛一亮:“宋哥回來啦,保鏢呢?”
宋瑰沒回答這句話,也沒過去,遠遠朝還散著泥土和灰塵的樹抬了抬下巴,“在做什麼?”
“這些樹……”孟雨垮下臉:“我不會種,也不知道種哪個地方好。”
宋瑰道:“沒事。”
“保鏢在後麵,交給他吧。”
孟雨巴不得不做,笑嘻嘻地衝鐵門外瞄人,“嘿嘿好的。”
宋瑰說完就回房了。
孟雨立刻去迎接新來的保鏢。
裴談聲麵部輪廓冷,但很英俊,尤其身高快一米九,穿著裁剪服帖的黑色西裝時英朗挺拔。領口是複古色的領帶,腳下踩著黑皮鞋,嚴峻,沉穩,儼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樣。
若不是孟雨認得旁邊那輛宋瑰的車,無法想象他就是保鏢。
孟雨是見過大場麵的人,不虛這些,稍愣後就麵帶笑容地走過去。
“你好,我是宋瑰的助理孟雨。”
“裴談聲。”
回複冷淡,孟雨不在意,笑吟吟道:“裴先生,以後我們都在宋哥身邊,有什麼事情還請多多指教。”
裴談聲頷首:“嗯。”
應完覺得自己太冷漠,想起薛醫生的話,他不自在地多加了句:“有事儘管說,不用介意。”
啊……裴先生怎麼知道自己有事請。
孟雨咧嘴笑:“你來得巧,正好有件事需要幫忙。”
裴談聲被孟雨帶進彆墅,後者迫不及待地指著圍牆邊的幾棵泛著泥土的黃花梨樹。
“種樹。”孟雨立馬把鋤頭和肥料塞給他,“有勞你了。”
裴談聲:“……”
牆邊的土坑挖了一半,到處都是土和泥巴,和漂亮的桃鸛彆墅顯然不是一茬的。
孟雨看他半天沒動,試探地問:“你會吧?”
裴談聲板著臉,半晌憋出一個字:“會。”
孟雨樂了:“那就辛苦了,你忙,我去給你接杯水,再拿幾個防汗的毛巾。”
他一溜煙跑回屋。
五棵黃花梨樹,也不知道從哪裡買的,長得幾乎一樣,連分叉的枝丫角度方向都相同。裴談聲淡淡掃了眼,拿起鋤頭,正要挖地。
鋤頭一下地,挖去了大塊土。
甚至還把旁邊規整好的土地搗得亂糟糟。
他摸摸鼻梁,平靜的臉上罕見地裂開一絲錯愕。
力氣毫無疑問很充沛,但種地的訣竅卻沒有,一鋤頭下去坑坑窪窪,難看。旁邊明明是宋瑰精心養護的一片花圃,此刻花瓣上沾了好多土。
正站在二樓陽台落地窗欣賞他栽樹的宋瑰:“……”
返身從房間拿出一個疊好的紙飛機。
他細細端詳二樓到牆邊的距離,半眯起眼睛,側身。咻地一聲,飛機從二樓飄下,悠悠慢慢躺進了裴談聲挖好的大土坑裡。
白色的紙飛機,黃棕的土。
裴談聲放下鋤頭,回頭。
二樓落地窗上站著個漂亮精致的青年,他身上穿的不再是長襯衫,而換了件雪白的家居服。
衣服已經是很白的顏色,但穿在他身上時,皮膚明顯比衣服還要白得招人眼,透白,冷白,冰天雪地的高寒山脈獻祭幾生的幸運,才培育出的一朵雪蓮。
“裴談聲,把飛機撿回來還我。”
思緒被宋瑰的聲音打亂,裴談聲一聲不吭,撿起紙飛機。
握在掌心,五指收緊,揉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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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瑰站在陽台靜靜看了很久。
轉身,走回房間,搬起床頭櫃的一個大紙箱。
他再次來到陽台,一雙病態的眼睛牢牢盯住裴談聲。
不過此刻裴談聲正接下孟雨遞來的水,仰頭一飲而儘。隔著不算遠的距離,宋瑰看到他喉結滾動,有水滴順著下頜滑在性感的鎖骨上,繼而陷入嚴絲合縫的襯衣領口裡。
宋瑰心裡出現不受控製的不痛快,輕輕哼了聲。
他將大紙箱裡抱上陽台,手一鬆,裡麵堆得滿當當的東西從二樓倒下。
窸窣聲響驚動了站在牆邊的裴談聲和孟雨,兩人同時回頭。
——漫天降落數百隻五顏六色的紙飛機,鋪天蓋地飄落在前庭花園。
“宋、宋哥?”孟雨臉都呆了。
裴談聲微抬下頜,視線透過紙飛機,看向陽台上的青年。
他唇角繃成鋒利的弧線,臉上冷感儘現,不容易接近,威嚴感十足,是個好保鏢該有的樣子。
良久,宋瑰不耐煩地扔下一句:“都丟了吧,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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