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醋海連天(2 / 2)

病美人[娛樂圈] 漱石休休 16513 字 10個月前

宋瑰緊接著考察他在男團期間擅長的點,溫喜是主唱,自認歌喉完美,當即清唱了一首。確實很不錯,宋瑰暗暗點頭,卻沒有立即說簽約的事。

很快上了菜,宋瑰見他吃飯時變得有點拘謹,笑了笑,公筷夾了菜送過去。

“謝謝宋哥哥。”溫喜受寵若驚,親昵地喚了聲:“宋哥哥!……我可以這麼稱呼您嗎,文柏哥哥說您是他特彆好的朋友,和我說過許多您過去的事呢!”

宋瑰輕輕笑了,點了個頭。

餐席到最後,宋瑰站起來,說道:“我去下洗手間,你隨意。”他起身往外走,裴談聲步步緊跟。

剛出門,溫喜望著他倆的背影,美滋滋地托著腮。宋老師應該對他很有好感吧,不然不會這麼熱情的,沒準這次後就能順利簽在他的名下。從文柏那兒知道宋老師要辦工作室時,他就格外開心,確實有崇拜的因素,但更重要的是,如果有朝一日宋瑰複出,那麼簽在他手裡絕對比自己在娛樂圈慢慢地摸爬滾打要好。文柏哥哥不也說,以宋老師的能力,未來絕不止於此嗎?

他越想,越是滿意,有一搭沒一搭地哼著歌兒。有服務人員將飯後的甜點水果送進來,他抬頭時,恰好往門外看去。

隻一眼,心臟差點跳了出來。

是他——!

溫喜動作比思想更快,腦中還沉浸在又見到他的狂喜裡,雙腿就已經迫不及待地,疾步奔向了他。

-

洗手間裡。

宋瑰掬了一捧水澆在臉上,手撐著盥洗台壁,望向鏡子裡的自己。

良久,他問:“你覺得溫喜如何?”

裴談聲與他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同樣將目光看向鏡子,反問:“你不打算簽他了?”

宋瑰挑眉。裴談聲解釋說:“若你認為他不錯,就不會有這個問題。”

“你真了解我。”宋瑰和他就這麼通過鏡子說話,“我說過,你要幫我組建工作室。溫喜他的業務能力是過關的,可我總覺得……嘖,說不上來的感覺。”他懊惱地皺起眉彎,心裡仍然記掛著那日撞到溫喜後的事。

裴談聲麵對這種情況倒沒什麼意見,工作室的藝人,就和他旗下員工一樣:“隻要業務能力達標,德行不虧,你作為領導,並不需要以各人單純的喜或惡來評判。”

“不行。”宋瑰轉過身,後腰抵靠著盥洗台壁,支著腿灼灼地看他,“誰說我的喜不喜歡,不重要?……留在我身邊的,隻能是我喜歡的人。”

話題似乎又不動聲色地牽連到了麵前的貼身保鏢。

宋瑰說完仿佛才反應過來其中深藏的意味,眨眨眼睛,故意加了句:“裴談聲,你說對嗎?”

又開始了。裴談聲這句話都已經想得膩味,百無聊賴地睨向他,眼裡漠然,無奈地道:“所以,你還問我乾什麼,自己都有處理方法了。”

宋瑰唉聲歎氣:“才沒有辦法。”

裴談聲疑惑地抬眼。

“溫喜口中的文柏哥哥,與我是至交。”宋瑰好似在自言自語,低下了眼睫,可憐兮兮的,“文柏托我照顧他,可我……”

“你照顧他?”裴談聲重複了遍,搖頭笑了。在這裡,最需要照顧的明明是他自己。

不過裴談聲卻想到了另一件事,好奇地抬了抬眉。原來他也會考慮彆人的感受。

這和他認識的宋瑰,很不一樣。從接觸宋瑰到現在已經幾周,從始至終,宋瑰在他眼中就是不管不顧、肆意妄為的個性。從來沒有見他體諒考慮他人的感受。不,孟雨除外,而今天又多了一個,景文柏。

裴談聲看著他遲疑的神情,恍惚明白了,他猶豫的根本不是自己對溫喜有沒有好感,而是不知道如何同景文柏交代。什麼人,什麼交情,值得他如此憂心忡忡……裴談聲一時想得遠了,神色意味不明,薄唇不自覺地抿緊,若有所思。

直到宋瑰再次開口,才打斷他的思緒。

“裴談聲,你幫我出出主意啊……”他嘴唇微努,撒嬌似的望著自己。

裴談聲錯愕。這根本不像宋瑰的行事,他要是不喜,會直言拒絕,何曾有央求彆人的時候。裴談聲有幾分懵然,目光嚴肅地探究他的神色,想從裡麵找出破綻。

然而失敗了。宋瑰就像精美塑造的花瓶,沒有絲毫裂縫。

裴談聲冷漠道:“一,簽約,二,果斷拒絕。”

宋瑰直接忽視他的第一個選項,濃黑纖長的睫毛輕顫,故作愁眉苦臉:“可是,直接拒絕的話,我怕文柏會因此對我,產生嫌隙……你不知道,他很喜歡溫喜。”

這是多好的關係?事情都還沒有發生,就已經開始設想後果了。裴談聲順著他的話,情不自禁地開始懷疑兩人私下究竟何等親密,才至於連這種小事都踟躇不決。

他沒來由的生氣,脫口而出的話帶上煩躁,惡劣地說:“如果這樣就生了嫌隙,你的朋友,未免將工作室當做了收容所。”

“啊……”宋瑰似乎沒反應過來,懵懵眨眼。

裴談聲克製住內心的一陣燥意,彆開眼睛,重新盯向鏡子。這樣能清晰看見鏡子裡宋瑰的後腦勺,圓鼓鼓得可愛,他嘴角往下壓,氣惱道:“隨你怎麼決斷。”

莫名其妙的低氣壓聚攏在洗手間上空,宋瑰感受到了,再也忍不住。

他不禁彎起唇角開始笑,笑到肩膀細微地抽動著,幾乎站不穩,柔曼的身體依靠住盥洗台壁,後腰抵在上麵,低頭笑個不停。

裴談聲從奇怪的燥意中收攏心神,冷巴巴地開口:“你在笑什麼?”

“我、我……”宋瑰漾著笑,眼淚從微紅的眼眶裡掉落了幾滴,他手撐在台壁上,勉力遏製住了笑,“這裡的菜不好吃,不好,沒有家裡阿姨做的合適。”

腦回路跑得如此快,裴談聲莫名其妙,“哪裡不合適?”

宋瑰一雙眼睛亮得出奇,身體離開盥洗台,靠近裴談聲,最後站在他麵前,認認真真地回答說:“醋放太多了。”

裴談聲眼神閃爍,腦中轟地一聲,全都明白了。

隨之而來的是巨大的憤怒,他不悅地眯起眼睛,單手驟然扣住宋瑰的腰,把他重重往懷裡一帶:“這又是你的把戲?!”

桎梏他的後腰,另一隻手不留情麵地按住宋瑰的下巴,滿身低氣壓,咬牙切齒地反問:“好玩嗎?”

宋瑰料定他會猜到自己是借著文柏逗引他吃醋,可沒想他又掐著下巴。疼,不舒服,他脾氣也上來了,眼神滾燙,語氣像在誇獎,又像在呲牙諷刺:“你好聰明啊。”

“承認了?”裴談聲氣憤到腦子裡混亂不堪,也沒多想,下意識狠擰了他的腰,非要他痛呼出來心裡才舒服點,才肯罷休。

“嘶——”宋瑰果然蹙起眉頭,吃痛地一吸氣。隨即又轉為慵懶的表情,乾脆把整個身體的重量放在裴談聲懷裡,借著這樣恰到好處的姿勢,他一口咬在裴談聲的肩頭,“你放心,溫喜的事,我早就有決斷了。和文柏無關,他們是兩個自由的個體,我怎麼會多此一舉地想那麼複雜?”

裴談聲不痛,卻仍然被刺激地仰起了頭。凸起的喉結就在宋瑰眼前,不過今天他好心放過了這塊性感的部位,從裴談聲的懷裡抽身。

身體離開的後一秒,裴談聲強硬地扭過頭,咬著後槽牙氣急敗壞地撂下話:“我真是瘋了才和你多嘴,隨你怎麼做!”話落,急衝衝地離開,仿佛背後有什麼洪水猛獸。

一直出了洗手間,裴談聲沒有回包廂,站在餐廳的吸煙處,從這裡居高臨下望見彌鎮市的大小建築,他指間點燃了一支煙。

沒有抽,煙燃燒得很快。

須臾時候,裴談聲的指尖忽然被燙了一下。

他垂眸,淡藍色的煙霧映照在臉上,將清晰分明的眼睛,渲染出一股侵略的勢頭。

他就不該對宋瑰抱有幻想,從走進洗手間的一開始,宋瑰的目的就不在溫喜或者景文柏身上,而是一句一句地誘捕他走進牢籠。因他思考,因他生氣,因他醋海連天,卻還渾然不知。宋瑰的把戲太多了,可……若非自己按捺不住,又怎麼可能掉進這些陷阱。

倏忽,煙蒂摁滅。

裴談聲摸了下肩頭被咬的地方,後腦勺靠在牆壁上,沉沉闔上眼睛。心裡再多翻江倒海的念頭,也隨著煙霧消散,再次重歸平靜。

*

*

*

宋瑰自裴談聲離開後,默默在洗手間呆了會,才轉身,準備回包廂。

“煜哥,我真沒想到會再遇到你,昨天、昨天你為什麼要把我拋下,我好不容易才見到你的……你怎麼會來彌鎮市,煜哥,你說話啊。”

拐角處傳來熟悉的嗓音,又軟又糯,夾雜著複雜的渴望。

宋瑰目光一凝,腳步倏地頓住,是溫喜的聲音。

“煜哥,雖然這麼多年沒有見麵,可我一直想著你,上天保佑,你終於再次出現在我麵前了。”

宋瑰表情霎時變了。

如果僅僅是前麵那句話,還不至於聽出什麼,可這一句卻顯然表現著溫喜對他的思念和喜歡。宋瑰直接側了身,站在角落可以遮掩身形的地方,臉色十分難看。

隻是溫喜在說話,他口中的煜哥不發一言。宋瑰悄悄探了下頭,瞥見了一個修長的身影。

他怕被發現沒有多看,掃眼後便重新貼著牆站好。

“煜哥,你來彌鎮市做什麼,你會留在這裡嗎?”溫喜陡然想到什麼,聲音開始發抖,不可置信地問,“你……是為了他來的?”

宋瑰聽不懂這裡,但現在,另一個人也和他抱有同樣的疑惑:“為了誰?”

慵懶的嗓音,很年輕,帶著一股屬於紈絝公子的語調。

溫喜語氣瞬間回歸正常:“沒有,是我想岔了。”他飛快轉移話題,“煜哥,我們今晚一起聚聚好麼,這麼多年,我……我都在想你,想我們以前還在學校的時候。”

甜軟又糯的嗓音確實招人憐愛,宋瑰在旁邊聽著,如是想。

隔半晌,另一人拒絕道:“溫喜,昨天我說過,沒什麼可聊的。”

昨天……宋瑰無疑想到了,在他開車離開後,溫喜衝進一青年懷裡的畫麵,莫非就是他?宋瑰越想表情越發難看,這些事情,文柏知不知情。

溫喜受傷般問:“你還在生我的氣?……都過去這麼久了,我們都已經畢業,你、你難道還因為方——”

戛然而止,青年赫然止住他的話音:“彆提他!”

“好,我不說……”溫喜抽噎起來,“那我們,我們還能回到從前嗎?就像在學校那會,在鋼琴室,你最喜歡聽我彈鋼琴了。”

他的話再次被青年阻斷,紈絝不著調的語氣此時充滿乾澀:“彆提鋼琴,你不配提它。”

“那誰配!”溫喜著魔了,“姓方的就配嗎?!”

甜軟的聲音尖銳起來,四周陡然變得寂靜,不管是宋瑰還是青年,都因他陷入詭異的沉默。隔了小會,溫喜嘴角挑起笑,慌慌張張重新露出笑臉,“煜哥,我錯了,我們重歸於好,好嗎……”

宋瑰無法身臨其境感受溫喜的喜或哀,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景文柏。文柏知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小戀人正在彆的男人麵前吐露愛意,溫喜又在做什麼,腳踩兩條船?還是養魚?他不清楚,嘴角沉壓著,臉色愈發難看。

宋瑰陷入和景文柏的過往中。不管是初交時的知己言談,還是後來在各種節目裡的默契話語,文柏從出道時便給予他無限幫助和陪伴,在因各種劇本輾轉反側,痛哭流涕陷入莫大難捱的情緒時,他常提著一瓶酒,來任勞任怨地解憂。

文柏於他來說,是亦師亦友。

而他從來就是護短的人。宋瑰抿緊嘴唇,偌大的煩悶使得心臟備受擠壓,他咬唇,攥緊了拳頭,不由自主地在牆上砸了一下。

“誰在那裡?!”溫喜嗓音變得尖銳。

宋瑰驟然回神,本不情願躲,可想到文柏,最終還是顧忌著他,抬腿便要離開。

然則這裡的角落實在沒好地方,宋瑰懊惱地嘟囔一聲,佝著身體剛要藏下,一雙剛健矯韌的手臂突然攏住他的腰,帶動他纖弱的身體快步走向拐角處的某個地方。

宋瑰倒吸了一口氣,身體一繃,緊接著意識到來人是裴談聲,便瞬間放鬆,將所有的力氣儘數依靠在他身上。

與此同時,束縛腰肢的手臂更加收緊,宋瑰被他抱著,安安穩穩地藏好身形。

他鬆口氣,正要說話,裴談聲傾身,就著摟他的動作,嘴唇輕而易舉便壓在他的頸窩處,一副拿他沒轍的語氣斥責道:“偷聽都這麼光明正大,宋瑰,你不要太放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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