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南玉直接止住話音,訕訕看了眼宋瑰,以眼神詢問怎麼了?
宋瑰若有所思,手支著下巴,托腮幽幽地喚道:“裴談聲。”
對麵人將酒一飲而儘,冷硬的麵龐隱隱約約泛起微紅。隔著短短的餐桌距離,裴談聲的目光從左到右極緩的速度掃過裴南玉,最後定在宋瑰臉上:“嗯……”
“你不喜歡喝酒。”宋瑰眼眸流轉,命令他,“放下。”
裴談聲醉醺醺地卻也聽懂了,頭猛地往下一垂,眼睛緊鎖在顏色鮮亮的酒杯上,勾唇笑了。
他握著酒杯懶洋洋地晃了晃,幾滴酒液濺到了桌麵。
裴南玉看著都心疼,但現在更不明白宋宋和保鏢的情況……這兩人,看起來不對勁啊。
裴談聲也看到了,視線停滯在桌麵的幾個酒液斑點,皺起了眉。隔了幾秒鐘,才重新抬眼,伸手,香醇濃烈的酒遞到了宋瑰麵前,他懶淡地說:“宋瑰,那你喝。”
孟雨和裴南玉同時不讚同地將要阻止。
裴談聲不悅地瞥向他倆,眼角眉梢沉壓著煩躁,裴南玉不知怎麼,不敢對上他的眼睛,心裡總有些發虛。他懊惱不知名的情緒,但還是說道:“宋宋不能喝酒。”
孟雨推了推裴談聲,皺起臉:“你乾嘛!”
裴談聲被他推的差點沒坐穩,手肘撐在桌上支著下巴,另一隻手將酒杯更近地湊向宋瑰,嗓音懶散地催促他:“喝啊……”
被酒氣氤氳過的嗓音低啞而繾綣,搔得宋瑰心癢難耐,更莫說裴談聲的眼睛也在濃烈的酒氣下,變得深邃如淵,招他沉醉。宋瑰不自覺陷入他的雙眸裡,卻不至於失神。但他還是將唇角稍微翹了起來,很聽話地握了過去。
五指握住的不是杯腳,而是裴談聲的手,寬大的,修長而充滿強勁的力量。
雙手相觸,裴談聲眼神一動。
僵持著這樣動作的兩人,讓裴南玉心裡的怪異感越發重了,他側身偏向宋瑰,試圖說什麼。
宋瑰眸光幽幽地掠過手指觸摸的地方,猛一收手,將酒杯完全掌握在手裡後,不等猶豫,仰頭便要飲儘。
“宋宋彆——”裴南玉要去搶。
裴談聲已經先他一步,傾過身,不費吹灰之力地從宋瑰手裡奪走,在宋瑰還怔住的當時,沉肅著臉全部灌進喉嚨。
烈酒刺喉的難受立即到來。
裴談聲泄了全身力,狼狽地靠著椅背,仰起頭難受到呼吸加重,喉結頻頻滾動。
宋瑰沒想到他會這般,和平時沉穩謹慎的樣子很不一樣。似乎、從那天他留在彆墅瘋狂地調酒喝酒開始,有些東西正在緩慢地發生變化。他眼神微動,靜看裴談聲這副被酒精迷亂失控的模樣。
直到,孟雨說:“這還怎麼吃飯,把他送回房間休息吧?”
裴南玉很熱情,自告奮勇:“我來幫忙。”
便和孟雨一左一右扶著他。
裴談聲眼神迷糊間,裴南玉的臉反反複複出現在他麵前。這張熟悉的、和他兄長有兩三分相似的麵龐,喚醒了沉睡多年的往事。裴談聲胸口堵悶,被烈酒刺激得失去了理智,再也忍不住,伸手推開了他。
他自問沒有出多大力氣,但醉酒的人手裡不知輕重,其餘人隻看見裴談聲沉著臉,一股狠勁將裴南玉推倒在地。
宋瑰當場就生氣了,走到他麵前質問:“裴談聲,你發什麼瘋?”
“你在護他?”裴談聲含糊地說,淡淡掃了眼地上的青年。
裴南玉摔得不重,已經拍拍屁股站了起來。
“他是我哥,我不該護?”宋瑰笑了,非要較這個勁,“你推了南玉,還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裴談聲,道歉。”
裴談聲現在少了一個人扶,直接將身體的重量壓在孟雨身上。但他此刻要和宋瑰說話,搖搖晃晃地站直了起來,逼近宋瑰。目光晃過他和裴南玉,輕飄飄的一聲嗤笑,仿佛醉得失去自製:“你的哥哥,夠多……於晏澤,景、景文柏……”他暈紅著臉,眼瞳越來越深,“現在又多了個。”
這話裡的意圖就十分的曖昧了。
談過幾場戀愛的裴南玉終於理清楚了那抹奇怪的感覺,驚悚的目光立刻掃視兩人,此時屁股的痛被拋之腦後,滿腦子都是他!倆!怎!麼!回!事!
宋瑰頓住,開始觀察裴談聲的神情,自顧自地彎起了嘴唇:“我的哥哥是不少,你沒聽過名字的還有更多,裴談聲……”他踮起腳尖,呼吸湊近,坦然迎接撲麵而來的濃烈酒氣,輕輕地“啊”了一聲,似恍然大悟地說,“你給南玉道歉,我也讓你,當我的哥哥……想嗎?”
作者有話要說:裴談聲:就會在我喝醉了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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