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紹祺今天來劇組較晚, 因戲份在下午,沒有在片場逗留,一來就去了化妝間休息, 自然也不知道大家正在討論宋瑰領了位帥氣的保鏢。
他沒見過這個男人, 但一靠近,便莫名感到一股危險。
尾椎骨痛的位置太難堪,他抿抿唇,沉了沉氣,嘴角揚起明朗的笑,喊道:“許導,宋老師, 你們是在?”
宋瑰回頭看他一眼, 臉色如常, 往旁邊避了兩步。
薑紹祺也不在意他的疏離,一勾唇,自然地擠了進來,站定後不自覺看向裴談聲。
這人帶給他的衝擊力太強悍,撲麵而來的如鋒刃般的狠勁, 讓薑紹祺產生了一絲沒來由的恐懼。
他不善地皺起了眉頭。
敏銳如裴談聲,自然察覺到了薑紹祺怪異的目光。他像看一件沒趣的物品, 平淡無波地輕掃一眼, 便收回眼神, 繼續專注著宋瑰。
薑紹祺跟著瞥向宋瑰, 若有所思。
但麵上不顯,笑著詢問他們在這兒談論什麼。
得知蒲恩的一場戲總是卡後,薑紹祺更自告奮勇說待會有空時會幫他對戲。
蒲恩禮貌地感謝。
開拍薑紹祺的個人戲份,許銘便沒再給蒲恩講戲, 拍拍他的肩膀,讓工作人員做好準備。
“宋哥。”蒲恩沉歎了聲,指了指片場角落,“我想自己待會。”
宋瑰剛打算和他對對戲,聞言也不強求,輕笑著說:“去吧。彆太繃著,放輕鬆點。”
蒲恩“嗯”了聲,垂頭喪氣離開。
宋瑰看向裴談聲:“你說,他多久能調整過來。”
裴談聲搖頭:“不知。”
蒲恩一直無法入戲,導演將下午的通告全部挪到現在。
等薑紹祺的個人戲份結束後,宋瑰也換好衣服,開始和他走本劇的重點情節,男主和師尊的相遇。
男主許霖因故被家族遺棄,身受重傷,瀕死之際被少枉山尊主所救,從此開啟他的江湖之路。
這場戲寥寥幾字,說起來簡單,但因角色的人設,演繹較為困難。
許霖自小張揚,狂妄無比,突逢此事,情緒難免激烈。一方麵恨家族不容他,一方麵唾棄自己竟然有朝一日會淪落成連乞丐都不如的地步。巨大的反差致使他性格偏激,演好了帶感,演得不好則像瘋子。
而少枉山尊主生來性情淡漠,不染纖塵,如仙似幻,卻有個從未與人道之的癖好。
他喜歡被人仰望。
其實,這也是宋瑰當初看重這個角色的一原因。
喜歡被人仰望,喜歡養徒弟教徒弟,喜歡將一枚石頭,雕琢成美玉。
可尊主脾性又是淡漠從容的,如此一來,外表的不食人間煙火,和內裡的私密渴求,雜糅在一起時,既不能表現得太淡,又不能展示得過濃。少一分則太過清高矯情,添一分就多了俗氣。
許銘很看中師尊這一角色,當初找了不少演員,卻都無法完美演繹。
唯有宋瑰,仿佛真是為他量身創作。
待宋瑰和薑紹祺簡單地對了對台詞後,許銘壓下內心的激動,目視著監視器。
“1、2、3,開始!”
片場除拍攝點外一片寂靜。
裴談聲站在不遠處,視線纏在人群中央身著白袍的男子。
玉冠清貴,長袍飄然,他半束長發,眉眼的妝雖然淡,卻眉如點墨,目似清月,將師尊的特點展示得完美。
宋瑰開始說台詞,他功底很好,獨特的出聲方式,有種古韻腔調,和平時說話聲截然不同。
即便裴談聲不懂演戲,也看出他在開拍前認真揣摩過這個角色。
回想當初在彌鎮市時,宋瑰說自己對演戲的熱愛。他那時以為宋瑰愛的是對角色的掌控,現在忽然明白,如果不全心全意地詮釋角色,那麼連掌控的資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