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抬起頭,燕沁呼吸微微一滯,這人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模樣,眉眼溫潤清雅,生得一副絕佳的皮相,然而周身安寧溫清的氣質卻將他從這茫茫紅塵中隔開,仿若隔了那麼十丈千丈遠,讓人起不了褻瀆的心思。
這是名佛修。
“不會是禪宗的弟子吧?”許誌小聲道。
不待燕沁答話,那和尚一笑答道:“貧僧一介散修,無門無派,與諸位施主有緣,可否順路搭貧僧一程?”
燕沁看這一條大道就他們這孤零零一架馬車,順路捎個人無可厚非,可是這和尚突兀地出現在路中間實在詭異。
燕沁與許誌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裡的戒備之色,於是許誌對那和尚道:“抱歉,車內還有幾個孩子,實在沒有空了。”
“無礙。”和尚施施然行了一禮,側身退到了路旁。
隻是那動作頗有些艱難,好似左腿跛得厲害。
燕沁又回到車裡,許誌一甩鞭子,馬車又重新跑起來。
她摁住蠢蠢欲動的慕雲,靠在馬車門框對許誌道:“師父可從來沒教過我們樂於助人。”
“嗯。”許誌悶悶地回答道:“上次我就是因為識人不清被打得去了半條命。”
“所以不能怪我們袖手旁觀。”燕沁咬了咬後牙槽,低頭正對上狗蛋和慕雲的眼睛,她有些慌亂地移開目光,不知是在對誰說:“修真界一向弱肉強食,在摸不清對方是敵是友之前最好彆亂發善心,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許誌悶悶地點頭,“對,做人不能太善良,做修士更不能太善良。”
陌上川心底冷笑,好歹這兩個小崽子還沒蠢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