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川挑了挑眉毛,“我沒有。”
燕沁哭笑不得地看著他,“多大人了,還跟個小孩似的。”
陌上川微微眯起眼睛,“方才師父還說我長大了。”
“可能是我判斷失誤。”燕沁笑著從袖子裡拿出個大紅包,“還跟師弟吃醋,嗯?”
“我沒有。”陌上川神情淡定地接過紅包,“新年快樂,阿沁。”
燕沁眉心跳了跳,“好好叫師父,沒大沒小的。”
“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師父了。”陌上川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戚然離開的方向,意有所指。
燕沁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他,“好歹你大阿然這麼多歲呢,能不能有點師兄的樣子?”
陌上川將紅包收到自己袖子裡,笑得溫和純良,“既然師父這麼說了,我就好好作出個師兄的樣子好了。”
他歪了歪頭,輕聲道:“好好教教師父的阿然。”
這話裡的針對意味都要溢出來了,燕沁咳嗽了一聲:“你給我適可而止啊崽崽小朋友,阿然剛來山上沒多久,當心嚇出個好歹來。”
陌上川跟上她的腳步,偏過頭道:“師父收了幾個徒弟?”
“隻有戚然一個。”燕沁道:“等過幾年可能會再招收幾批新弟子,之後可能就不會再收徒弟了,怎麼了?”
陌上川眼底的神色越來越暗,麵上卻是笑得很和善,“沒什麼,到時候一定非常熱鬨。”
“一群皮猴兒,熱鬨是熱鬨,糟心也是真糟心。”燕沁絮絮叨叨道:“你師伯新收的那個叫吳雨的,在他那裡待了幾個月,你師伯生生瘦了一大圈。”
陌上川仔細聽著燕沁給他講述他不在的這些年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不知不覺便到了黃大山的院子。
院子裡的人已經到齊了,和黃大山拜完年之後一群人便湊了過來。
“好小子,終於肯回來了!”許誌拍了拍他的肩膀,“當年可差點將你師父給急死——”
“師父。”慕雲十分有眼色地拽了拽許誌的袖子,許誌也意識到大過年的說這些不太合適,打了個哈哈將這個話題揭過去了。
玄獨岸和刀燁也湊了上來,問他修為如何,幾個人不知道說了什麼,便準備去院子外麵比試一番。
“都給我回來,大年初一,不宜動武。”燕沁慢悠悠地倚在院子門口,淩厲的目光掃過躍躍欲試的三個人,涼涼道:“你們最近很飄啊,是試卷做得太少了麼?”
玄獨岸和刀燁麵色一變,乖乖地棄暗投明放棄了比武。
“試卷?”陌上川不解道。
“是這麼回事……”玄獨岸將事情的始末娓娓道來,最後幸災樂禍地表示,“等過完年師侄你就可以一起參加考試了,真是可喜可賀啊。”
陌上川:“……”
燕沁和陌上川還有戚然待了一會,燕沁便拎著自家兩個徒弟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裡。
戚然這幾個月待得最多的地方就是燕沁的書房,自然也十分熟悉,他窩在榻上安靜認真地看著一本書,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家大師兄那不爽的眼神。
對於占有欲極強的某人來說,自己不在的幾年領地裡忽然闖入了陌生人,並且一副準備長期待下去的模樣,對於陌上川來說簡直無法忍受。
尤其是,這個陌生的師弟看到他從自己房間出來之後,語氣誠懇地對燕沁道:“師父,師兄剛回來是住在您這裡嗎?”
“嗯。”燕沁點點頭。
“宿舍那邊有很多空房子的,師兄其實可以搬過去與幾個師弟同住,正好我們也可以多請教一下問題,慕雲師姐在女舍那邊,我們過去也多有不便。”戚然笑著對燕沁道。
燕沁一想也十分有道理,陌上川是第二代弟子中最大的一個,而且當年臨時隔出來的小屋子住起來確實擁擠,徒弟這下真的是年紀不小了,再住下去也不方便……
“阿川,你師弟說得也有道理。”燕沁笑道:“那邊的房間確實寬敞明亮不少。”
陌上川麵帶微笑地看著她,“師父希望我搬出去?”
這熟悉的語氣和熟悉的神情讓燕沁太陽穴突突地直跳,多年前陌上川就是這般問過她之後,自己賭氣跑到刑堂待了好幾天,最後還是她親自上山將人拎下來的。
燕沁訕訕笑道:“這房間也很多年沒有打掃過了,住起來不太舒服,不如就先搬過去吧,房間我給你留著。”
“好。”陌上川這次倒是答應的十分痛快,冷颼颼的目光落到戚然身上,勾了勾唇角。
戚然笑得一臉天真無邪。
入夜,戚然因為要回去打坐修煉便早早離開了,陌上川還待在她屋子裡不知道在整理什麼東西。
燕沁將符紙上的紋路畫完最後一筆,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道:“崽崽你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