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易和宗帶回來的兩個雙胞胎小少爺死的不明不白,燕沁和許誌雖然表麵上答應了黃大山不再追查這件事情,但是始終在心裡有個疙瘩。
平心而論,燕沁不相信凶手會是清華山的人,畢竟大家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和一家人沒什麼區彆,甚至還要更親密一些,一旦追查出來誰是凶手,不管動機如何,都將會變成他們之間的一個死結。
“師叔,你在這裡乾什麼呢?”慕雲從不遠處走過來,坐在她身邊。
“看風景。”燕沁笑了笑,餘光瞥見了她腰間精致的小木偶娃娃,道:“這個是你自己做的?”
“嗯。可愛吧?”慕雲將那小木偶遞給她,笑道:“等孩子出生了我也給他做一個。”
燕沁笑著點了點頭,戳了戳那娃娃精致的臉頰,似乎還有著溫度,忍不住多摸了幾下,然後將木偶還給了慕雲,“這幾日多看著吳雨點,彆讓他滿山亂跑。”
慕雲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疑惑道:“師叔,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最近可能不太平,小心點總是好的。”燕沁笑著摸了摸她的頭,“轉眼間咱們家阿雲也長這麼大了。”
慕雲抱住她的胳膊撒嬌道:“那你也還是我師叔。”
“這是自然。”燕沁失笑,忍不住揉了揉她柔軟的頭發,又忍不住絮叨道:“修煉不要落下,我那裡還有幾本功法很適合你,有空過去拿。”
“好。”慕雲痛快地答應,笑道:“想吃師叔做的飯了。”
燕沁彎了彎眼睛,“想吃什麼?師叔給你做。”
慕雲歪頭看著她,年紀不大的女修士目光平靜,嘴角微微彎起,笑得一臉溫柔寵溺,像是縱容著小輩的長者,不管她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她都會答應。
怎麼會有這麼溫柔的人呢?
慕雲垂下眸子,心想,明明年紀都抵不上她的一個零頭,卻莫名地想讓人依靠她……果然是自己裝得太久,心智都已經退化成了一個二十幾歲的孩子了嗎?
“想什麼呢?”燕沁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臉頰。
慕雲笑了笑,“隻要師叔做的我都吃,記得多做一點!”
燕沁哭笑不得道:“你可真不心疼你師叔。”
燕沁以為日子就可以這般風輕雲淡地過下去。
然而事實卻給了她有史以來最沉重地一擊。
“師妹……”許誌一把扶住她,“你先出去。”
燕沁臉色慘白,嘴唇止不住地哆嗦,她狠狠地抓住許誌的胳膊,轉頭看向他。
許誌被她眼底的茫然和無措刺得生疼。
“這是……戚然?”她用氣聲問道。
許誌閉了閉眼睛,然後沉重地點了點頭。
即便是被許誌扶著,燕沁還是晃了晃,險些沒一頭栽下去。
躺在血泊中的白色骨架讓她不忍心再去看第二眼,她深吸了一口氣,眼眶中的淚在打轉,卻遲遲沒有落下來。
“師父!”匆匆趕來的陌上川一進門就趕忙從許誌手裡接過她,將她的頭按在自己懷裡,“我們先出去。”
燕沁渾身發冷,不輕不重地推開他,目光依舊落在那具屍骨上,使勁咬了咬舌尖,直到嘴裡嘗到了一股鐵鏽味。
“到底……”燕沁眼底的茫然無措漸漸變得一片森冷,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是誰做的?”
“我去找師父!”許誌轉身就走。
燕沁忽然抬高了聲音:“師兄!”
許誌轉頭看向她。
“先彆去。”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目光在其餘的人身上淡淡掃了一圈,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們……先去刑堂。”
陌上川上前一步想要拉住她,卻被她輕飄飄地躲開,微微一愣。
“阿川,你先帶著他們去師父的院子裡。”她語氣平靜道:“注意安全。”
陌上川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領著慕雲還有幾個小孩離開了。
許誌和燕沁走在去刑堂的路上。
“師妹,你是有什麼發現嗎?”許誌疑惑地問。
燕沁沉默地停下了腳步,手微微有些發抖。
“燕兒?”許誌察覺到她不太對勁,趕忙伸手扶住她,“你沒事吧?”
燕沁低聲道:“我有一個猜測。”
許誌皺眉,“你知道是誰了?”
燕沁緩緩地搖了搖頭,聲音有些發冷道:“不管是誰,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對於戚然這個小徒弟,燕沁始終是愧疚的。
她絕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大徒弟身上,等到了這個小徒弟,她儘的心力連放在陌上川身上的一半都不到,然而即便如此,戚然這個孩子也沒有任何抱怨,甚至乖巧懂事地給她找借口……
她以為以後還會有很多時間來教這個孩子,卻不曾想他會以這種方式猝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