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寂寥(1 / 2)

燕沁隱約知道這份記憶並不完整,前因是大片的空白,青予安第一次飛升之後的記憶也有些模糊不清,就像是被人掐頭去尾,隻告訴了她這麼一個簡略的過程,不告訴她前因後果,隻讓她憑空猜測那些來龍去脈,以致於整件事情在她眼中有一種虛幻的不真實。

燕沁似乎天生不擅長將人與人之間的感情理順,青予安為何會舍命去救正清不惜將心魔轉移到自己身上,為何得知她是正清的轉世之後拚了性命隻為完成她的願望,單憑她自己無論如何也想不出來。

但是……她伸手輕輕摩挲了一下青予安左手手腕上鮮紅欲滴的道侶印痕,嘴角卻不經意地勾了勾。

死鴨子嘴硬。

過往那些看起來驚天動地刻骨銘心的事情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而他身為青君和身為陌上川巨大的性格反差也終於讓她尋到了源頭。

她一直介意的他的過往,也終於徐徐地展現在了她麵前,隻是這畫卷之上一筆一劃都顯枯燥無味,卻隱約能窺見內裡的觸目驚心。

如果有人為了你連命都可以不要,無論如何,這份感情要珍而重之地對待。

更何況她早已看清自己的心意。

陌上川也好,青予安也罷,左右就是這樣一個人,兜兜轉轉忘不了的還是要給她做徒弟。

卻不知何時成了一種執念。

燕沁伸手輕輕碰了碰他的臉頰,低聲歎道:“傻子。”

原本一直緊閉著眼睛的人忽然緩緩地睜開了眼,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就對上了燕沁震驚的目光。

“青、予安?”燕沁湊上去在他眼前揮了揮手,“你醒啦。”

隨後就被一隻手狠狠地捏住了手腕,那力道大得燕沁覺得自己的手腕都快要被捏碎了。

青予安冷漠又警惕地看著她,燕沁心底一驚,那完全是看陌生人的眼神。

黃澤說過他神格受損,可能會神智不清,所以燕沁也沒跟他計較,衝他笑了笑,惹得他又眉頭緊皺。

“你是何人?”青予安冷聲道。

燕沁耍了個小心眼兒,將袖子往下一擼,露出了左手手腕上的道侶印痕,然後同他那道侶印痕挨在了一處,笑道:“你說呢?”

青予安眉頭皺得更緊了,聲音毫不客氣道:“不可能。”

燕沁有些生氣,“怎麼就不可能了?”

青予安沉默的看著她,琥珀色的眸子裡隱著幽微又複雜的情緒,眼睛下方一抹黑色的紋路讓他整張臉看起來有些蒼白。

“我師父呢?”

燕沁愣了一下,“什麼?”

“正清仙子。”青予安又道。

燕沁胸口一陣憋悶,她皮笑肉不笑道:“誰知道呢。”

青予安鬆開她的手腕,掙紮著便要起身。

燕沁趕忙去扶他,卻被他一把揮開,語氣冰冷道:“滾!”

燕沁臉色一變,使勁咬了咬牙,心道,這是個智障,不要跟他一般見識,他這是為了送我回家才智障的。

燕沁從善如流地擠出了一個微笑,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強硬地將人給按了回去。

青予安本就受了重傷,現下剛醒來自然沒有什麼力氣,冷不防就被燕沁給得逞了。

他冷冷地看著燕沁,宛如看著一個死人。

燕沁耐著性子道:“你找正清做什麼?”

青予安冷聲道:“與你無關。”

說完又要起身。

“給我躺著。”燕沁厲聲道。

青予安一怔,狐疑不定地看著他。

“就知道找你師父!你留我們孤兒寡母喝西北風嗎!?”燕沁怒道。

青予安:“?!”

他蹙眉看著手腕上鮮紅的道侶印痕,還是有些不可置信。

眼前這個陌生的女子正一臉控訴地瞪著他,眼底還有絲絲的委屈,單憑她那張臉,就是罵人都能讓人不去計較。

但是青予安不是一般人,他無心去欣賞女子的姿容,隻想去找正清,但是很顯然,他必須要先解決掉這個麻煩。

“你叫什麼名字?”青予安問。

燕沁暗暗地翻了個白眼,“燕沁。”

青予安愣了愣,有些熟悉,可是卻又想不起來從哪裡聽過。

“仙子,你可——”走進來的黃澤一進來便看見青予安和燕沁對峙的模樣,一聲一頓,“青君大人醒了?”

青予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正清仙子在何處?”

黃澤訝然,“仙子不是在——”

“自然是在墨林待著。”燕沁打斷了黃澤的話,轉頭對青予安道:“怎麼,傷還沒好利索就想著去找人?”

青予安不悅地看著她,眼神不自覺帶上了一絲冷意。

黃澤被燕沁搞得摸不著頭腦,燕沁悄悄地衝他眨眨眼睛,示意出去再說。

青予安的目光陡然陰沉下來。

方才還信誓旦旦說是他的道侶,現下又當著他的麵與旁人眉目傳情,果真是個表裡不一的人。

燕沁現下對黃澤還是隱約有些戒備,但那些畢竟是之前她不小心入了心魔而猜測出來的,並不能全信,更何況……在她心裡黃澤終歸是將她拉扯大的師父,她對黃澤有著本能的親近和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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