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沁在一片冰天雪地中看到了一個巨大的書卷,橫亙在冰原上,漂浮在半空,裡麵的人物和場景都在不斷地浮動流淌。
“這是……”
“我將你給青予安的那卷浮生圖給……咳,帶了出來。”殘雪道:“你可以通過這卷浮生圖連通上界的浮生塔,回想起在你身上發生過的所有事情。”
燕沁訝然地望著她。
殘雪被她看得有些惱,皺了皺眉道:“我隻是看不得黃澤他們一個一個跟傻子似的瞞著你去跟帝君硬抗,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燕沁一言難儘道:“難道我就能跟那個什麼帝君硬抗?”
“你進去就知道了。”殘雪道:“這浮生圖中不僅能看到你自己的記憶,你也可以看見彆人的記憶,隻是概率不大,你且快些去吧。”
燕沁確實對自己的身世十分好奇,但還是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子不信任,誰知這位姑娘是個急性子,隻是輕輕地點了點手指,便她直接扔進了那卷浩瀚的浮生圖之中。
而後殘雪長袖一揮,那巨大的浮生圖陡然縮成了巴掌大小,安安靜靜的躺在了她的手心裡麵。
她緩緩地抬眼,原本明豔的容貌瞬間變作了清冷的秀美,赫然正是楚蘇。
她伸手輕輕點了點那浮生圖,微微蹙了蹙眉。
“你隻要將她封印在裡麵,你與那青予安的婚事絕對不會再有什麼阻礙。”一道陰冷的聲音響起,她的麵前緩緩幻化出一個人形。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到底是誰?”楚蘇麵色清冷,仿佛終年覆蓋著一層寒霜。
“狄逸弑。”那人形陰惻惻地笑了起來,“不過我更喜歡我原本的名字,你可叫我——”
“燕溟。”
楚蘇麵色一變,急急退後幾丈遠,目光淩厲的瞪著他,“你是四方魔境的魔頭!”
“呀,我輪回了那麼久,竟然還有人記得我呢。”燕溟笑出了聲,身形一點點清晰起來,幻化出了一張與正清一模一樣的臉,“我們合作愉快。”
不待楚蘇反應過來,她手中那卷浮生圖便落到了燕溟手中。
“楚蘇仙子,你應當授位不久吧?”燕溟鋒利的刀刃抵在她的脖頸上,“卻不知道仙子為何會對狄逸弑這個名字這般無動於衷呢?”
楚蘇目光冰冷地看著他,冷聲道:“沒聽過。”
“還真是翻臉無情。”燕溟歎了口氣,然而刀尖依舊抵著她的脖子沒有半分偏離,“楚蘇仙子,你可還記得自己下界曆劫的最後一世叫做胥莞清?”
楚蘇麵無表情道:“不記得。”
燕溟轉了轉手裡的浮生圖,笑道:“所以我才最討厭你們這些上界自以為是的仙人,那個蠢貨樂易如此,燕沁如此,連你也不例外。”
楚蘇沉默不語。
“若不是附在樂易的輪回轉生之人身上,說不定我真的就永遠找不到你了。”
楚蘇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我為你兩百年都無法重入輪回,你倒好,在上界一心撲到那個半魔身上。”燕溟冷笑道:“若你這麼喜歡魔頭,我這個天魔豈不會更合你胃口?”
“放肆!”大約是多年以來執掌刑罰,楚蘇本就高冷的性子多了幾分肅殺,她盯著眼前這個胡說八道的魔頭,一字一句道:“天魔出世,霍亂諸界,當除。”
“這便迫不及待了?”燕溟的身形又漸漸化作了一團黑霧,聲音卻依舊沒有消失,“楚蘇仙子,念及舊情我今日便放你一馬,隻盼你來日不要再落入我手中。”
楚蘇那清冷似琉璃的眸子終於微微動了一下。
胥莞清?
按理說上界的仙人下界輪回曆劫,那些記憶是留是除都由自己決定,她輪回了不過六世,每一世都清清楚楚,卻不記得自己有一世名字叫做胥莞清。
大約是這魔頭在說胡話。
她現在不是照樣被這個魔頭給騙了。
隻是不知道燕沁被封印在那浮生圖之中會如何。
然而她到底是放不下青予安,又如何能容忍一個橫亙在他們之間的人?
楚蘇夠聰明,也沉得住氣,更狠得下心,所有在燕沁最沒有防備和最迫切想知道真相的時候給了她致命一擊。
卻不想到偷來還是被一個魔頭給算計進去了。
她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叫燕溟的天魔。
等等……燕溟,燕沁?
他們是……什麼關係?
——
“都說了我不是什麼樂易殿下。”玄鶴懶洋洋地窩在列宿城中,看著苦口婆心勸告自己的兩位仙人。
然後繼續尋歡作樂。
封湷和澹台諸看著樂易殿下的轉世如此墮落且不通情理,皆是捶胸頓足。
他倆已經下界近二十年了,放在上界就是二十天,若再不將樂易殿下帶回去,保不齊帝君就要發怒。
隻得繼續苦口婆心地小心翼翼地勸。
玄鶴左擁右抱著美人好不快活,他天天看見這兩個家夥也是心底煩得不行,道:“若你們真想讓我按著你們的想法來,簡單,去給我講燕沁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