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予安臉色慘白地望著她。
夢裡的燕沁頭也不回地離開,大約又過了一段時間,她站在了浮生塔前。
浮生塔中傳出無數淒厲的慘叫,她嘴角噙著笑,提起了自己的裙擺,上麵洇染了一層濃鬱的血色。
ldquo;燕沁!
一聲不亞於浮生塔內淒厲的吼叫,椎心泣血,似乎要直接穿透她的耳膜。
燕沁猛地睜開了眼睛。
周圍是陣陣蟲鳴,風穿林拂葉而來,吹走了她額頭上沁出的冷汗。
她伸手捂住眼睛,發現自己的手在微微顫抖。
那聲撕心裂肺的ldquo;燕沁似乎還在她耳邊回響。
過了好一會兒,眼前鋪天蓋地的血色才緩緩地退了下去,燕沁深吸了一口氣,睜開了眼睛。
這個地方處處透露著詭異。
她極少做夢,少有的幾次夢境還都是青予安那個混賬東西故意連通她的夢境胡鬨,她的夢境通常有兩種,一種是夢到過去發生的事情,還有一種則是預知的夢境。
然而這都不符合。
青予安從見她第一麵拜師的時候喊她的就是師父,從未喊她過師尊,現在更是連師父都不喊了,將來更不可能喊她師尊這種稱呼。
師父要比師尊來得親密得多,師尊更多地帶著敬畏,少了許多親近hellip;hellip;
之前在幻陣之中她尚未恢複記憶,自然不會將這種細小的差彆放在心上,但是現在在夢中體驗地更加真切,是以這種微妙的感覺更明顯了。
青予安為何會喊她師尊?
燕沁想不明白,夢裡發生的事情怪異的很,青予安黑白異瞳是因為他將她的心魔渡到了自己身上導致心性大變魔障纏身,這事情早就過去了,青予安身上的心魔早已消散,但是她清清楚楚記得發生過的所有事情,青予安從未對她說過那樣的話。
而且,在夢裡她說青予安是孽種。
她便是氣到極點都未曾對青予安說過這般重的話。
也絕對不會允許自己說出這種話來。
這話彆人說出來青予安也許並不在意,但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簡直就是殺人誅心。
燕沁想起夢裡青予安瞬間慘白的那張臉,抿了抿唇,甚至有些後怕。
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站起身來,咬破食指,畫了一張血符,又借著魔力結下了個繁複的陣法,默念口訣,猛地將那張血符拍到了陣眼之中。
巨大的衝擊力瞬間將方圓幾裡的樹木連根拔起,地麵劇烈地震動搖晃了一下,片刻後才歸於寧靜。
待灰塵散去,眼前終於顯示出一條崎嶇不平的小路來,而在小路的儘頭,矗立著一塊高欲通天的石碑,那碑上布滿了裂紋,上麵爬滿了青苔和各種藤類植物,看上去年代久遠。
燕沁不知為何忽然心跳得厲害,渾身的血液像是在沸騰。
她長袖一揮,靈力震去了表麵纏繞著的藤蔓和青苔,青色黏膩的蕨類簌簌而落,她不得不退後了十幾丈,看到那巨大的石碑上依稀顯露出一行大字來。
那字跡已經被風雨侵蝕地不像樣子,隻剩下幾撇幾捺這種殘缺不全的痕跡來,然而倒數第二個字她還是認出來了,那是一個ldquo;之字。
那字跡遒勁有力,並且看起來有幾分熟悉,有什麼東西在腦海飛快地閃過,然而不等她想起來,那道靈光就倏然消失不見了。
ldquo;燕沁!一道清脆的女聲自天際傳來,ldquo;我來接你啦!
燕沁抬頭望去,便看見一株大胖草搖頭擺尾地衝自己飛了過來。
燕沁一把將人接了個滿懷,葉月媚抱住她道:ldquo;你終於來看我啦?
燕沁輕咳了一聲:ldquo;偶然路過。
ldquo;你這個沒良心的。葉月媚翻了個白眼,緊接著就被眼前的景象給震懾住了,ldquo;這是hellip;hellip;什麼?
燕沁道:ldquo;這是枯悄洲的地界,你也不知道嗎?
葉月媚搖搖頭,ldquo;我才來多久,這東西看著挺古老的,也許祖爺爺能知道。
她話音剛落,尚易才火急火燎地追上來,ldquo;媚娘你慢點!小心肚子裡的崽子!
燕沁驚訝地望著她,ldquo;你又懷孕了?
葉月媚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歎了口氣,ldquo;又要下狐狸崽子了。
尚易扶住她的腰,衝燕沁無奈道:ldquo;一接到你的傳訊她就跑了,嚇得我們一群狐狸差點掉毛。
葉月媚哼了一聲:ldquo;誰叫你慢吞吞的,都說了你那九條尾巴全是累贅,給你剃了你還不願意。
尚易一臉菜色地瞪著她,語氣有些委屈,ldquo;剃了就不軟和了,你和寶寶怎麼在上麵打滾?
葉月媚撇撇嘴,ldquo;也是。
燕沁:ldquo;hellip;hellip;
啊,這把狗糧吃得,有點撐。
尚易說著忽然皺起了眉,ldquo;這裡怎麼有這麼強悍的陣法?
燕沁道:ldquo;方才我用陣法炸了點東西。
尚易看著方圓幾裡光禿禿的地麵,嘴角抽了抽,最後將目光落在了那巨大的石碑上麵,ldquo;不是你的,是那塊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