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沁搖搖頭,又想起一片黑暗之中對方看不到,啞著嗓子道:;沒有,不必多想出去才是最要緊的;
她覺得這裡的空氣越發的稀薄,連氣都快喘不上來了,;先離開這個地方。;
;師父,沒有路。;樂易有些懊惱道:;上麵的土層不知道多厚,根本穿不透,前麵全是死胡同。;
燕沁隻覺得頭都大了,但還是故作鎮定地安慰他,;一定會找到辦法的你先休息。;
後脖頸處的傷口疼得厲害,她伸手一摸,果然已經腫得不像樣子了。
另一隻微涼的手忽然碰到了她的後脖頸,;是這裡嗎?;
燕沁幾乎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不用管它,要不了命。;
;但是現在你沒辦法自行療傷。;樂易拿開她的手,;師父,我幫你將裡麵的毒吸出來。;
燕沁十分尷尬,試圖躲開他的手,;不不必!;
然而對方似乎非常強硬,;你再燒下去會要命的。;
燕沁怒道:;樂易,我說不必!;
然而樂易似乎格外不聽話,一隻手就將她箍在了懷中,另一隻手托住了她的下巴,有些尖銳的牙齒刺入了她的後脖頸。
燕沁痛呼了一聲,卻又死死地壓抑住了聲音,後知後覺地發現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然而不等她弄清楚,整個人就痛得昏死了過去。
等她再清醒過來的時候,身上不再那麼酸痛,甚至多少有了些力氣,黑暗中根本看不清東西,周圍甚至沒有聽到呼吸聲,她伸手摸索了一圈,;樂易?;
一隻微涼的手抓住了她的手,;師父,我在。;
燕沁終於放下心來,有些不自在地將手抽了回來,低聲道:;我們不能坐以待斃等人來救。;
;等你恢複身體再說。;樂易道。
;沒那麼多時間。;燕沁道:;地底的空氣總有耗完的時候,撐不了多久,你聽我說。;
;有一種陣法,可以不依靠靈力;燕沁道:;你將手伸出來,我教你。;
樂易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焦慮,;師父?;
;手。;燕沁抬高了一點聲音。
一隻修長的手放在了她的掌心,燕沁伸出食指開始緩緩地畫陣,一邊畫一邊道:;這是個單人陣法你需要一個能容納一個人的地方,要保證你能夠站直,另外需要你三滴血,點在陣眼處這個陣法可以傳送的距離很短,但是有一個好處是它隻會將人傳送到空間足夠的地方,你多試幾次,應當就能回到地麵;
;那你呢?;樂易慍怒道。
;我自然也會用這個陣法回到地麵。;燕沁笑了一下,畫完了最後一筆,;說不定,咱們還能傳送到同一個地方;
;你在騙我。;樂易冷聲道。
;嗯?我騙你做什麼?;燕沁低笑一聲。
然而下一秒她就笑不出來了,樂易湊到她耳邊道:;獻祭獨陣,以生者為祭,你以為我不知道麼?師父。;
燕沁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嘴唇,嗬嗬笑道:;什麼亂七八糟的這是許誌獨創出來的陣法,你不知道也正常。;
樂易似乎在咬著牙說話,;你就這般好心?為了——我的性命,不惜犧牲自己的命?;
離得太近了。
燕沁皺了皺眉,伸手想要推開他,然而到底是沒有恢複多少力氣,隻能很沒有氣勢地說道:;樂易,你先冷靜。;
然而樂易像是被氣瘋了一樣,喘著粗氣死死地抓住她的肩膀,冷聲笑道:;你可真是好偉大啊,燕沁!;
燕沁怔愣了一下,有些不解道:;樂易?;
然而下一秒她被人按在了泥土牆壁上,不等她發出聲音就被人堵住了嘴唇,粗暴地親吻起來。
燕沁震驚地想要推開他,然而根本使不出多少力氣,對方抓住她的雙手惡狠狠地按在了她的頭頂上方,發狠般吻著她,像是要將她骨肉都嚼碎吞咽到肚子裡。
燕沁本來就喘不上氣來,這下險些直接窒息過去,好在最後他尚且存有一絲理智,勉強放過了她。
燕沁粗喘著氣瞪著對方,然而一片黑暗中根本看不清楚,待緩過一口氣,她才咬著牙道:;你根本不是樂易。;
;嗬。;對方冷笑一聲,;我什麼說過我是樂易?;他反問道。
;青予安!;燕沁有些氣急敗壞道:;耍我很好玩麼!;
;不過聽我叫聲師父,便將我認成樂易;青予安緩緩地摩挲著她後脖頸處的傷口,;你是真的不要我了嗎?師、父。;
最後那兩個字他咬得慢條斯理,帶著黏膩的陰冷,聽得燕沁直起雞皮疙瘩。
然而她什麼都沒有說,留給對方的隻是沉默。
;我真的有時候恨不得讓你死。;青予安死死地將她抱在了懷裡,咬著牙沉聲道:;也好過看著你對我冷眼相對。;
燕沁被他擁在懷裡,不自覺地抬起了手,卻又在快要碰到他的時候緩緩地放了下去,隻剩下無儘的沉默。
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放任自己沉入了黑暗之中。
;起來喝點水。;有人扶住她的肩膀,將她叫醒,冰冷的瓷片觸碰到嘴唇讓她倏然清醒了過來。
她慢慢地喝著水,待喝得差不多了便搖了搖頭,問道:;從哪裡找的碗?;
;你的儲物袋裡。;青予安將碗放下,然後將人攬到了自己懷裡,抱著她倚在泥塊上。
燕沁知道自己掙紮不開,索性也不去費那個力氣了,放鬆地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緩緩道:;那個陣法你真的不用嗎?;
攬著她肩膀的那隻手倏然收緊,頭頂的聲音驟然陰沉下來,;你再說一遍?;
燕沁抿了抿唇,明智地閉嘴了。
可是在寂靜沉悶的地下,逼仄又黑暗的空間足夠使人發瘋,即便是燕沁也有些受不住,隻能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不去在意周圍的環境。
但還是有股惡心感揮之不去。
;說會兒話;她開口道。
青予安沉默了片刻,問:;說什麼?;
;隨便說些什麼。;燕沁有氣無力道。
青予安將她抱得緊了一些,低聲道:;你真的很討厭我嗎?;
燕沁靜默了好一會兒,抿了抿唇,;嗯,很討厭。;
青予安偏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將下巴輕輕地抵在她的額頭上,;有多討厭?;
燕沁慢慢地攥緊了拳頭,;少問這種廢話;
青予安歎了口氣,;你回答不出來了。;
;閉嘴。;燕沁氣得將眼睛一閉,;不說了。;
青予安輕笑了一聲:;那換個問題,你為什麼那麼喜歡喝酒?;
燕沁:;什麼鬼問題?;
青予安緩緩道:;在上界的時候你就很喜歡喝金玉釀,每次都醉得厲害,等到了清華山也老是在床底下藏著幾壇子酒,動不動就要和許誌喝上一壇子有那麼好喝嗎?;
燕沁木著一張臉道:;我沒有每次都醉得很厲害。;
青予安:;;
燕沁強調,;隻是微醺。;
;好,微醺。;青予安頗有些無奈道。
;小酌怡情。;燕沁道:;我開心不用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至於那些事情有多麼糟心,青予安大概也清楚,他道:;我們還從來沒有一起喝過酒。;
;喝酒要同朋友一起。;燕沁十分不屑道:;跟你喝像什麼樣子。;
青予安忍不住笑了一下,;怎麼就不能跟我一起喝了?;
燕沁閉著眼睛道:;不能帶壞小孩;
青予安愣了一下,伸手試了試她的額頭,皺眉道:;又燒起來了。;
合著說了這麼久都是在聽她說胡話,若是燕沁清醒著怎麼也不會說出想跟他說說話這種話來。
;沒事。;燕沁道:;隻是有點暈。;
;我再去找些水來。;青予安想要起身。
燕沁伸手抓住了他的手,;真沒事,你彆走。;
青予安動作一滯,低頭看向她,但是一片黑暗中根本看不清她的神情,隻能將人抱在懷裡,;冷嗎?;
燕沁閉著眼睛道:;不冷,我有天魔骨這種毒不能把我怎麼樣。;
青予安抱著她歎了口氣,卻聽她緩緩道:;對不起。;
青予安渾身一僵,即便看不見她,也死死地盯著懷中的一片黑暗,沉聲道:;為什麼道歉?;
;不是你的錯都是因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