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順其自然。許誌聳聳肩,我一直都是這麼做的。
船到橋頭自然直?燕沁問。
也可能直接撞沉了。許誌答。
燕沁:慢走不送。
燕沁驚歎於他倆還能再如此危急存亡之際閒談風花雪月,但等她自己一個人獨處時,發現她現在什麼都做不了。
打個比方,就好比你準備走麵前的一段路,麵前是濃霧看不清到底有什麼,你心知前途未卜,有可能是繁花坦途,也有可能是荊棘密布,但是你一狠心一咬牙便往前走了,因為你回望來路,也是荊棘繁花交替,坎坷崎嶇,你還想看看儘頭是什麼,想多采些漿果嘗一嘗,享受一些戰勝困難的快樂或者經受一些被挫折打敗的痛苦,未知的一切吸引著你邁動腳步。
但是現在有人告訴你,你儘管走便是,這條路你已經走過無數次了,前麵有繁花也有荊棘,你一定會嘗到香甜的漿果,也一定會被刺割破手指,在哪裡會快樂在哪裡會痛苦,但是路的儘頭是萬丈深淵,那就是你的歸宿,不管你走多少次都改變不了。
沒有了未知和希望,隻剩下既定的冰冷的現實結局。
你被時間推著向前走,直到儘頭。
在這種情況下,是很難升起鬥誌的。
而青予安麵臨的處境隻會比她更痛苦。
燕沁盯著手中的水晶球,如果她現在選擇接收那剩下的一半記憶,便知道自己為何那樣選擇,也可以撥開迷霧,看看自己怎麼走進深淵。
但這樣選擇的結果,便是她可能連現在想要活下去的鬥誌都會消失,可能對青予安連愛恨都不再有——如同現在的青予安。
所以這段時間她一直在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