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打你哪兒了?”
“沒……還沒怎麼動手,你就來了。”
“嗯。”
喬禦拿表看了眼時間,考試已經過了15分鐘。按照規矩,恐怕監考老師不會讓他進考場。
於是喬禦徹底不急了,他擦了擦汗,慢悠悠往教學樓方向走去。
趙祖安跟在他身後,扭扭捏捏,像個小媳婦一樣。
“你……你怎麼來後山了?”
“樓上看見了。”
“噢……”趙祖安低下了頭,說了聲,“謝謝你。”
如果不是喬禦還記得他嘴裡之前蹦躂的出的一堆臟話,那趙祖安這樣子看上去倒也還挺可愛。
溫順。
喬禦微微眯起了眼:“我記得那個方文清名聲不太好。發展到揍人,前麵沒少被欺負吧?”
趙祖安沉默了一會,然後從鼻腔裡哼出了一個“嗯”來。
這一個字還隱約帶著點哭腔,說完,眼淚就開始在眼眶裡打轉。
喬禦看向了他,問:“為什麼不找你哥?”
“他……”趙祖安張開口,“和我關係不好。”
其實趙祖安也不是一直都這麼逆來順受。小時候,鄰居家的八歲的小孩搶他的糖,趙祖安六歲,就能打的他嗷嗷叫,牙也給打掉了。
後來,鄰居找上門,媽媽賠了400的醫藥費,給出去錢,都是五十二十,沒有一張整鈔。他父親不管事,媽媽當清潔工,這是她小半個月的工錢。
“本來是準備省下來,給你哥哥買運動鞋的。老師說他跑得快,可以想辦法走體育。這周有體校的老師來選人呢。”媽媽沒有責怪他,卻滿臉都是歎息。
趙山峰穿著板鞋去參加田徑比賽,十分遺憾地落選。雖然初中因為籃球打的好,同樣走上了體育的道路,但是和從小訓練的苗子相比,差了太多太多。
如果不是自己,哥哥是不是有機會去奧運會?
這就是他的家庭條件。
說出去,可能要被大多數人以為是天方夜譚。但窮人家的孩子是沒有太多資格任性的。
趙祖安的表情出現了明顯的抗拒,顯然是不願意多談。
喬禦突然道:“你是不是和方文清一個宿舍?”
趙祖安抬頭,有些疑惑:“……你怎麼知道?”
因為喬禦終於想起了,當初那個被校園霸淩逼到在教學樓頂跳樓的小孩叫什麼。
喬禦揉了揉他的腦袋:“回去考試,還有時間。你跟監考老師說,你騎自行車上學摔倒了,請他通融一下,會同意的。”
“爭取這次考試考到年級前300。然後我想辦法給你換個班。”
喬禦想了想,仍然覺得不太放心:“晚上考完英語,你在教室等我。”
*
方文清今天被打了一頓,上藥的時候哀嚎了半天,身上痛,心裡的火氣卻越燒越旺。
沒想到趙祖安這慫包,竟然還會找外援了?!
但是沒關係,趙祖安和他一個寢室。不怕逮不到人。
這狗東西真是能耐了?還敢找人打他?
方文清的表情凶狠無比,下定決心,一定要在今天找回場子,要不然他這校霸也不用當了。
方文清一回到宿舍,就往趙祖安的床上潑了一桶水。還把趙祖安的東西通通丟到了地上,狠狠踩了兩腳。這才覺得心裡的氣消了一點。
寢室裡其餘兩人,一個是班上的數學課代表,一個是他的走狗。看到他心情不好,早早就爬上了床,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方文清坐在凳子上,靜靜等待,想著必定要讓趙祖安在今日磕頭謝罪,以消除他的怒氣。
方文清不怕趙祖安不回來,畢竟除了寢室,他也沒地方去。
他一直等到了晚上十點半。
寢室傳來了門鎖輕輕響動的聲音。
方文清表情興奮了起來,他站了起來,擼起了袖子,準備重拳出擊,直到——
門緩緩打開,出現了喬禦那張沒什麼表情波動的臉。
喬禦校服外套沒拉上,平白多了幾分流裡流氣,好好的麻袋套在他身上,像是模特要走秀一樣。
方文清站起的動作頓時一僵,然後緩緩坐下。感覺自己今天被踢了幾腳的臀部隱隱作痛。(報告專審,是踢的。)
“嗯?等我呢?”喬禦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說著,“說起來,今天你害得我沒能進語文考場,這筆帳還沒來得及和你算呢……”
數學課代表悄悄從上鋪談了個頭出來,在發現氣氛不對後,又緩緩縮了回去。
他隻是一個普通的中學生,目標是平安度過高中三年,然後考個專科養家糊口。隻要火沒有燒到自己頭上,就與他無關。
而另外床上的小弟,在聽到喬禦的聲音後,就開始抖了。
對不起,文清哥。
不是我不想幫你,是敵人太強大。
小弟在心裡默默念著。
——他媽的,怎麼是你?
方文清在那瞬間覺得自己的肚子又開始隱隱作痛,表情更是僵硬無比。
喬禦的視線在寢室裡掃了一圈,然後把書包丟到了方文清床上。
“今天我睡這裡,”他的聲音頓了頓,然後露出了一個微笑,“可以嗎?”
方文清覺得不行,但是今天白天發生的事情已經證明了,在麵對喬禦的時候,他覺得不行是沒什麼用的。
方文清內心充滿了屈辱:“可以,您睡。”
作者有話要說:電刀:遊戲裡的裝備,增加物理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