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臉上掛出了燦爛的笑容:“我叫戴安娜,您的英語很流利。我這次是來送孩子參加冷泉港的暑假夏令營。您聽說過冷泉港嗎?”
喬禦隨手翻開論文的下一頁:“略有耳聞。”
然而這位金發的女性渾然不覺,已經自顧自地介紹起冷泉港實驗室。
戴安娜的語氣誇張又帶著幾分炫耀:“整個紐約州隻有六個名額,挺難爭取的。不過想起亞洲的小孩可能一輩子都沒機會到冷泉港看一看,我就由衷感覺到一陣心痛。”
喬禦:“……”
他果然不該對熊孩子的家長抱有什麼期待。
戴安娜:“您是來旅遊的嗎?”
“來學習的。”
“是哪所大學呢?”
喬禦:“不是什麼大學。”
戴安娜臉上露出了然的神色:“我明白。您是華國人吧,我聽說有不少野雞學校,專門做華國人的生意。”
喬禦徹底放棄了和她交流的打算。
好在,幾分鐘後,一位中年人的到來打破了這裡的尷尬。
在看見他的瞬間,戴安娜眼前一亮,站了起來,驚喜道:“威爾遜博士!”
正準備和喬禦握手的威爾遜把視線移到了她身上:“您好。”
戴安娜道:“我以前在伯克利大學聽過您的講座。”
這位女士抓著他的手不放,威爾遜不得不開口道:“女士,我是代表冷泉港來接人的……”
戴安娜臉上頓時迸發出欣喜的榮光:“是來接我們的嗎?這太麻煩了。”
威爾遜:“不是。”
氣氛有些許的尷尬。
他繞開了戴安娜,走到了喬禦麵前。
喬禦放下手裡的論文,起身,然後再次迎來一個熱情的擁抱。
威爾遜博士笑著說:“歡迎您來到冷泉港,喬教授。”
……
……
和喬禦同時進入冷泉港學習的青年學者,一共十位。
除了他以外,全都是歐美人。
這並非有色人種歧視,而是就整體的學者質量、話語權來講,科研霸權依然掌控在歐美人的手上。
冷泉港是個好地方。分內港和外港。
內港是實驗中心,有著名的沃森生命科學院,戒備森嚴;外港則有會議中心、學術大廳、交通港、冷泉港出版社、住宅生活區等等……
喬禦入學第一天,在食堂打個菜的功夫,都能看見六位諾獎得主。
不愧是生物界的矽穀,看得他心潮澎湃。
要是都挖到自己實驗室……這得多舒服。
實驗室為他分配的助理名叫戴森,是一位美籍馬來西亞華裔。聽起來有些繞,其實就是祖上是華人,移民到馬來西亞,最近一兩代又來到米國生活的亞洲人。
這位華裔會一些簡單的中文。
戴森:“您到冷泉港第一周,可以自由參觀。主席說,外界很多人對這裡都很好奇,應該滿足你們的好奇心。”
“至於後麵的日子,你可能就需要選擇一個研究方向了,目前整個冷泉港共有11個研究所。”
“因為各個研究所好像都有些缺人。希望在接下來一段時間,你不要太見怪。”
一開始,對於戴森的話,喬禦還不是很明白。
直到第二天——
上一屆諾貝爾獎的得主,霍夫曼先生緩緩朝他走來。
喬禦正在食堂嗦粉。
他是全實驗室唯一一個華國人,為此,主席特地招來了兩個華國廚師。雖然水平比不上米其林大廚,但好在會做的菜很多。早飯也不在話下。
霍爾曼在他身邊坐下,然後咳嗽了一聲:“喬禦。你好。”
這種感覺難以形容。
就像是你的紙片人老婆有朝一日從書裡走出來了那樣驚喜。
喬禦放下碗,受寵若驚地和他握了手:“您好,霍爾曼教授。我大學時候學的教科書請了您當特彆顧問。”
霍爾曼表情茫然:“……還有這回事?”
他的助理彎腰,道:“有的,先生。2011年,您在燕京參加學術會議,清大的施文教授邀請的您。”
霍爾曼轉過頭:“好,那這證明我和你有緣。我聽說你們東方人都特彆講究緣分……”
“呃,我該怎麼說呢,這事我不是很擅長,你想拿諾爾貝獎嗎?”
喬禦:???
你們冷泉港都這麼豪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