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禦轉過頭一看,威爾遜教授笑得溫和無害:“喬,這裡的廚師還滿意嗎?”
喬禦:“挺好的,味道不錯。”
米線湯底是筒子骨湯底,配上酸辣爽口的水醃菜,乳白的湯汁上蓋著滿滿一層軟爛的羊肉,營養又健康。
“彆太緊張,他們也是無聊太久了。而且每過三年一輪招新,每次招新十人……這導致總有一個研究所招不到人。招不到人的話,就沒辦法開迎新會,不開迎新會的話,全年又少了一個活動。”
威爾遜咳嗽了一聲:“對了,不知道你對病毒學是否感興趣?”
說起來,威爾遜教授也是冷泉港病毒研究所的副主任呢。
……
……
幾天下來,喬禦已經徹底麻木了。
他的心情在短短幾天內,大概經曆了“臥槽,諾獎大佬”,“諾獎大佬對我說話了”,“剛才走過去那個好像是諾獎大佬”的變化。
整個冷泉港目前也就7位諾獎大佬坐鎮,其中,DNA之父J.D沃森,因為年老體衰,已經不再參與科研任務。
相比於外界,冷泉港待遇再怎麼好,也終歸有些冷清。
這種冷清,不是沒有人的冷清,而是那種從外麵晃眼一看,根本看不出這裡是全世界最負盛名的科研中心的冷清。
日複一日的實驗,沒有鮮花也沒有掌聲。
明明一百裡外就是全世界最繁華的紐約,位於長島一隅的研究中心卻顯得與世隔絕。
冷泉港歡迎各地學者、歡迎來學習參觀的小孩、歡迎人傻錢多的投資人;卻不歡迎政客、遊客和記者,因而保持了獨立性與純潔性。
在這裡,喬禦確切的感受到了一句話:“科學沒有國界。”
教授們國籍、膚色不同,生活習性各異,口音天南海北,但是在傳道受業解惑時,卻同樣傾儘全力。
他像是海綿一樣,努力吸取著知識,學習著經驗。奔走於各個諾獎級的實驗室之間,和行業頂尖學者交流、學習。
如果說,在來之前,喬禦還有些猶豫;但是來之後,他承認自己很喜歡這個地方。
喬禦入鄉隨俗注冊了幾個社交軟件,把過去收到的名片都翻出來,挨個加了好友。
喻寒溪發來賀電:你還是那個微信都不會用的喬禦嗎?
之前喻寒溪在微信上給喬禦發了消息,結果三天沒得到回複,無奈之下隻好打了個跨洋電話。
因為喬禦坦言道“自己不怎麼看微信”,被喻寒溪記恨到現在。
喻寒溪:我聽說你去了冷泉港?
喬禦:是的。
喻寒溪:那最好不要說你認識我。
喬禦:?
喻寒溪:當初冷泉港也邀請過我,我沒去。於是他們邀請了哈佛的一個副教授,和我研究的同一領域。
喻寒溪:可能是想證明我不去冷泉港是我的損失吧,他們讓那位副教授發了很多論文。
喬禦:……然後呢?
喻寒溪翹起了二郎腿:都沒我的好。
喻寒溪這話說的有些欠揍。
他活到現在都沒被套麻袋,第一是因為長得還行;第二是因為學術成就的確令同齡人望塵莫及。
喻寒溪補充道:“當然,這不是冷泉港的錯,主要是那個人爛泥扶不上牆。”
喬禦在這裡度過了一周。
第一周的最後一天,把他邀請過來的冷泉港首席執行官布魯斯·斯提爾曼,在入學歡迎會上,發表了演講。
沒有記者、沒有攝像機。
這樣的演講,布魯斯每過三年就會進行一次;冷泉港的科研員們,每過三年也都會再聽一次。
有些人三年前是在這裡求學的學生,三年後已經成了正式的職員。
布魯斯西裝革履,坦然道:“不管重複多少次,我還是要說。”
“你麵前的前輩,他們可能曾經是某個中心的主任;某一屆諾貝爾獎的獲獎人;亦或者是某個同校教授……你在新聞上見過他,在教科書上看見過他,又或者學過他的論文。”
“你們可以對他們保持敬畏,但是要記住,你們年輕人的目標,不是永遠活在這些人的光芒下,而是去戰勝,去超越他們——去超越我們。用你們的一切力量,從我們身上去汲取養分,我們願意成為這塊基石。”
布魯斯的目光,看向了第一排的年輕人。
其他地方開什麼會,坐在前麵的總是領導或者德高望重的前輩。
但在這裡,不是。
雖然霍爾曼曾坦言,這是因為很多老科學家聽領導講話,聽著聽著就開始睡覺……負責會場布置的工作人員不得已,隻好出此下策。
但冷泉港總歸是不同的。
布魯斯沉聲道:“這就是科爾德斯普林實驗室延續至今的意義之一。”
作者有話要說:寫完一看都四點半了,我恨!為什麼作息又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