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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禦都已經做好了討價還價的準備,但是他沒想到,上麵竟然一分不少地把錢給批了下來。
儘管一再強調簡政放權,上麵批錢經過的手續還是一如既往繁瑣。
一個月後,基因實驗室都快彈儘糧絕了,上麵終於來了通知,可以領錢了。
和他們對接的,是華國人民銀行。
為此,銀行特地派來分行行長,進行交接工作。
李華站在喬禦身邊,一臉夢幻。
“三個月前,您說以後要領幾個億,我以為是玩笑話……”
他並不懷疑喬禦的能力,但是10億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已經是個不敢想象的天文數字。
其他研究員也掛著癡漢笑容地感歎:“我們好有錢哦。”
喬禦轉身,表情嚴肅起來,朝說話的人道:“這不是我們的錢,是國家的錢。我們拿這筆錢是為了繼續完成實驗。”
思想作風問題,一直是實驗室的頭等大事。
有的學者,在年輕時心懷夢想,終於鑄就屠龍寶刀;年老時卻頻頻爆出醜聞,這是為何?還不是因為心態變了,被繁華時間的世界迷花了眼。
像是藥企、國企、各大生產廠,經常需要因為原料配比、技術革新等問題,拜托象牙塔的學者幫忙。
他們這批學者,可能掙不到錢;也能狠狠心,掙很多錢。
利用知識上的差距,利用普通人對學術權威的崇拜,可以製造出很多騙局。
被警告的科研員心裡一顫,微微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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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喬禦這裡,實驗進行到哪一步,要花多少錢都是有預算的。
但是在錢到賬後,他依然沒忍住,先一個組發了兩千萬爽爽。
“不夠再來要,”喬禦十分大氣地說,“不過,按規矩,計劃書還是要寫的。格式寫對,不然不好交差。”
雖然不管是基因實驗室還是喬禦,都沒有聲張;但上麵批下來十億科研經費的消息,依然在圈子裡不脛而走。
不少人都不知道是該震驚於上麵豪橫的手筆,還是震驚喬禦真的敢申請十個億。
有的老前輩,為祖國的科技進步拋頭顱灑熱血,乾了一輩子都沒見過十個億。
不免有些酸溜溜的。
“果然是外來和尚好念經……基因實驗室倆黃皮膚的外國人,這經費就給的痛快。”
“什麼項目一次性要十億?我也換個領域研究。”
“我覺得,還是學校支持重要……聽說沒,燕大生科院經費今年曆史最低。估計都是給喬禦倒貼去了。”
喬禦問上麵要了十億,這邊,燕大在給科技委報告的時候,就不好意思再把喬禦的實驗室算上去了。
少了一個國家項目實驗室,能要的經費,也隨之遞減。
再加上這十億的確招仇恨,學校的確也不好意思多要。
為此,燕大生科院沒少被隔壁化工院和物院聯合吐槽。畢竟分給燕大的少了,也相當於動了他們的蛋糕。
隻能盼望,喬禦真的能做出什麼成果了。
要不然生科院鐵定被釘在恥辱柱上,嘲笑好多年。以後再有什麼大型項目,需要申請大量科研經費,這個失敗的例子也會被拿出來反複念叨,憑空增加難度。
至於學校內其他教授的怨言,反倒是其次了。
……
……
拜思集團的心,第一個提了起來。
如果說,非要給全世界的藥企選一個龍頭老大,那拜思一定高票當選。
這家曆史百餘年的藥企,二戰時發家,如今每年都要在科研領域投入百億。
單從經濟體量看,也是全球福布斯排行榜前十裡唯一一家藥企。
如今拜思集團下,一共有11家研究所,正在研究各個類型的靶向藥;另外還投資了7家大學實驗室為自己服務。
拜思在亞太地區的總裁,是新加坡籍華裔。姓張,名揚善。
除了是拜思集團的CEO外,還是多家上市企業的股東,可謂商界名流。
彆問他為什麼要加入新加坡,因為新加坡稅少。
張揚善是個對錢十分敏銳的人,一聽到10億,眼睛就難免微微眯起。
又是基因實驗室,又是十億……莫不是在做靶向藥?
基因治療作為攻克癌症的一大手段,一直是投資的熱點。
難不成國家這次又下定決心要來研究靶向藥了?
之所以說“又”,是因為在四年前,華國已經失敗了一次。
四位從哈佛回來的華人學者,成立了一家生物公司,又加入了蘭陵某所大學,當了生物係榮譽教授。
三年薅華國人民羊毛薅了五個億,公司還上市了,不少股民賠了個血本無歸,公司法人卻因為隻承擔有限責任,賠款沒超過2000萬。
在現行製度下,實驗室的資金管理,其實是不太透明的。
誰也不好說那五億到底有多少是真的用於實驗。
信任的崩塌來的很快,但建立卻需要一個極其漫長的過程。
反正那之後,國內基本沒有實驗室,還在研究靶向藥了。
張揚善並非生物專業畢業,但是長期在藥企工作,耳濡目染也知道點業界知識。
他把基因實驗室最近一年發表的論文搜了一下,眉頭輕輕皺了起來。
“發的論文還挺多……”
雖然張揚善看不懂論文,但是他至少明白,S和一些SCI一區論文,都不是隨隨便便靠給錢就能上的。
張揚善再一搜實驗室負責人的資料,久違的感覺到了一絲危機感。
喬禦。
去年行業會議,他見到了諾安製藥的查理先生,這位風度翩翩的紳士談喬禦色變,宛如遇到了什麼洪水猛獸。
“忘了他的年齡,彆輕視他。”這是查理先生對在場所有人的忠告,“我當初就是覺得這個年輕人人畜無害,諾安製藥才會變成現在這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