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萱接到消息要調頭趕回去接楚明彤,誰想剛剛趕到便看到徐三爺給蘇南柔送傘的場麵。
楚明萱臉色難看地將手中的車簾甩下。
她冷聲道:“既然二哥哥已經接到她們了,我們便繼續出發。”
丫鬟立即出去吩咐馬夫。
楚明萱將手中的帕子越擰越緊,想到剛剛看到的那一幕,心裡又慌又氣,她第一次見到徐三爺會主動跟女子示好,特彆是他看蘇南柔的眼神,讓她心堵的厲害。
坐在楚明萱對麵的蘇南瑩剛剛也順著掀起的車簾看到了徐三爺給蘇南柔送傘卻被蘇南柔拒絕了的一幕。
她不由撇了撇嘴,她這大姐姐不管是在哪裡都還是一貫的招蜂引蝶,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勾的承恩侯府三爺對她挺另眼相看。
不過從楚明萱這會明顯不高興的態度中,她倒是看出了些苗頭。
蘇南瑩對楚明萱說:“二姑娘,你可彆見氣。我那姐姐慣會裝模作樣,徐三爺隻不過是好心的遞了把傘而已,她便拿喬起來,你莫要管她。”
楚明萱皺了皺眉狐疑的看向蘇南瑩問道:“一貫如此?那你姐姐往日在家中是如何?”
蘇南瑩迫不及待的說:“有次母親帶著我與大姐姐去寺廟燒香拜佛。誰知我大姐姐從後院跑出來,說是有陌生男子唐突了她。後來我母親一查才知,原來那日知府夫人與公子都在寺廟內。而我大姐姐說的唐突她的男子便是知府家的公子。你說可笑不可笑,我們雲州都知府家的公子是個正人君子青年才俊,又怎麼唐突她,定是她想跟那公子有牽扯,才扯了這個謊,妄想攀上關係嫁入知府家呢。”
楚明萱繼續追問,“那後來如何了?”
蘇南瑩說:“後來自然是沒下文了。母親給她定了另外的親事。倒是那知府夫人又派人向我來提親了。”說完,蘇南瑩臉上帶著羞意。
楚明萱一下便抓住了重點:“她定親了?那她為何會來京城?”
蘇南瑩心下一慌,糟了,說漏嘴了。
當初母親和小姨母都再三告誡她要瞞住蘇南柔被退親又守寡的事情。
她不敢看楚明萱的眼睛,也不敢把實情說出來,隻能補救一下,吞吞吐吐的道:“還,還不是那個男的命短,沒等到大姐姐過門就病死了,這個親事也就退了。”
楚明萱暗道一聲可惜,若是這蘇南柔的未婚夫沒有死的話,她就不可能來京城,也不可能遇上徐三爺了。
楚明萱斜斜地看蘇南瑩一眼,語氣涼薄的說:“那你這姐姐還真是命不好。”
蘇南瑩附和的道:“是呀,所以我母親才特意讓她跟著來京城呢。”
楚明萱輕笑一聲,“是想到京城找個好門好親事吧?”
蘇南瑩笑笑點了點頭,她可不敢再亂說些什麼了。
楚明萱現在的心情倒是好些了,蘇南柔這樣的身份又曾經被退過親想在京城找門好親事簡直是做夢。更彆說想攀上承恩侯府,就算給徐三爺做妾也是妄想。
蘇南瑩見楚明萱不再繼續問了,悄悄地鬆了一口氣。隻是說了蘇南柔被退過親的事情應該是沒事吧,她又沒說蘇南柔嫁過人,還守寡了呢。
至於那知府公子的事情她也隻隱瞞了一點點,那便是後來知府夫人為他兒子來提親的對象是蘇南柔。
當是在雲州,能加入知府家,是頂了天的好婚事,她母親怎麼可能會讓蘇南柔嫁過去。轉身便給蘇南柔定下了一個病癆鬼。
若是沒有入京來伺候貴人的話,她母親就會給她定下知府公子呢。現在於她而言,這知府公子便算不了什麼了。
……
到達莊子上,已經是近傍晚了。
大雨已經停了,空氣中彌漫著好聞的青草味,太陽又出來了,隻是這會兒是餘暉,照映這天邊和山巒一片紅色的霞光。
蘇南柔雖然在馬車上匆忙的換上了乾淨的衣裳,可身上那種濕氣並未散去。
丫鬟婆子迎著上來,送了幾位姑娘去各自的院子。
蘇南柔和蘇南瑩被分配在了一個院子裡,當蘇南柔被綠柳扶著進屋子的時候,蘇南瑩早就到達了,她正站在窗戶前看著蘇南柔。
“大姐姐,你說你是不是跟水特彆犯衝呀。不是落到湖裡就是被雨淋濕。我看呀,你最好是待在屋裡彆到處走動,才免了遭罪。”
蘇南柔本就因徐三爺的事情心中煩躁,見到蘇南瑩又挑事,冷冷的朝她看去:“不勞二妹妹費心。”說完便直接進了屋。
蘇南瑩生氣的將窗戶關上,嘟著嘴道:“真煩,這一個月怕是要天天對著她了。”
剛一進屋子,跟在身後的綠柳便指揮著小丫鬟們將行李放好。
“姑娘,婆子們很快就會送熱水過來,我先去看看薑湯準備好了沒有。”綠柳很是擔心,雖然是夏日,淋了雨也是容易著涼,更何況可她家姑娘身子向來弱。
“嗯,你去吧。”蘇南柔在榻上坐下,腦海裡掠過之前發生的那一幕。
明明她避開了上輩子與他相遇的那一幕,為什麼他還是陰魂不散。
她不想再攪進承恩侯府的恩恩怨怨裡麵。
徐三爺,徐晉洲,這輩子就放過她吧。
蘇南柔本想慢慢地給自己挑選靠譜的夫君,本來相中的武將,也按照上輩子知道的信息找到了人。可,可他跟傳言中的仿佛又有些不同。
讓她望而卻步,忍不住退縮。
她怕他。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對這個季公子產生害怕。傳言中他是儒將,性子溫和,愛護妹妹孝敬母親,待人親和有禮。這些似乎跟她感覺到的完全是兩碼事,難道是傳言美化了嗎?
那她怎麼辦?要重新挑選新的人選嗎?
心中一團亂的蘇南柔,等到婆子送了熱水過來,也隻匆匆地沐浴完就去行禮裡麵翻找自己帶過來的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