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柳見蘇南柔臉色不太好, 擔憂地問道:“姑娘,怎麼了?太太信裡說了什麼?”
蘇南柔將手中的信放下,有些難以啟齒的說:“她, 她讓我三日後不用回門了。她這兩日打算收拾行李回雲州。”
綠柳也著急了,“啊?太太怎麼如此行事?就算要回雲州也不耽誤這兩天啊, 怎麼不讓姑娘姑爺回門呢。”
“難道是因為南瑩姑娘給賢王做妾不能回門,她便連姑娘要回門也顧不了嗎?太太這也太欺負人了。”綠柳替她家姑娘難受起來, 姑娘沒有其他親人在京城,就太太一個名義上的長輩, 就這點體麵都不肯給姑娘嗎?
“罷了, 不回便不回吧。”那個出嫁的小院不是她的家, 張氏也不是她的親人,走個過場的回門不要也罷。縱使她在蘇家,也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父親從來未將她放在眼中, 甚至將她視為家中的汙點,這一次她在京中再次成親, 對父親而言,是將這個汙點甩掉了吧。
從那日她出嫁, 蘇南柔就看出張氏對夫君的不喜, 若不是當時侯府二夫人她們在場,張氏說不定還要為難夫君。張氏她還不配受夫君的禮。
隻是張氏在這當口這麼做, 就是為了讓她在夫家丟人。
她本身就未帶什麼嫁妝過來, 現在剛成親, 又直接讓她不用回門,就像是她被丟出去一樣。被家人這麼輕慢,也不知道會不會因此被夫君看輕……
蘇南柔思慮了片刻,轉頭看向綠柳說道:“綠柳,你去將那聘禮單子拿過來給我。”
綠柳正要去拿卻想到了一件事還未跟姑娘說,“姑娘,那些聘禮箱籠,都被搬到庫房了,這裡是鑰匙,你要去看看嗎?”
“庫房?”
綠柳點頭,“是的。本來那些箱籠都擺放在院子裡,後來姑爺隨口問了一句,怎麼還沒收拾。那時姑娘你還沒醒,奴婢也不知道那些箱籠怎麼處理。姑爺就讓人將這些箱籠般到了你的庫房中。”
蘇南柔楞了一下,“我的庫房?”
“是啊姑娘,姑爺說正院有個庫房是專門給你的呀。”綠柳也是從這一點看出姑爺對姑娘是挺用心的。
綠柳將鑰匙放到蘇南柔手上,“姑娘,你可要收好了。”那可是個小寶庫呢。也不知道姑娘會不會進去整理一下,看看那些聘禮裡麵都有些什麼。那日她看到滿盤的金錠子就已經很吃驚了,肯定還有不少好東西。
蘇南柔握住那枚鑰匙,心情十分複雜。
她抬頭問道:“他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綠柳搖頭,“姑爺沒說。姑娘你要是想找姑爺,可以去書房呀,不過現在天色漸晚,很快就要到用晚膳的時間了,姑爺肯定會回來的。姑娘,你就先等等……”
蘇南柔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
綠柳將聘禮單取了過來,蘇南柔沒有打開,隻是放在手邊,她抬起望著窗外怔怔出神。
書房內,暗衛頭領穆晉,將邊關送至的信件呈遞到厲王麵前。
他安靜的立在一旁,隨時等候厲王的吩咐。
厲王將所有信件掃了一遍,撿了些比較緊急的處理了,便將毛筆放下。
穆晉將厲王回複的信件密封好,收了起來。
穆晉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殿下,黃將軍有私下傳信,想問殿下打算什麼時候回邊關。”
穆晉知道這回殿下來京城本是因為查軍餉去向,並揭發賢王的罪證,可沒想到的是皇上擺明了包庇了賢王,讓進言的禦史台受到了責罰,就算有那個賬本在,也隻是將雲州知府給治罪了。後來在撞破了賢王的製造的祥瑞詭計的同時,殿下也查到了一些當年紀妃娘娘身死的真相,又因為蘇氏女的出現,殿下還在這邊隱瞞身份娶了人進門。
這時日一長,邊關的眾將領也十分擔憂。
不過,殿下剛剛成親,便要讓人離開,也太說不過去了。
可黃將軍又不知道殿下娶親了。若是他們要離開京城,不知道這蘇夫人要如何來安排了。
厲王抬眼,回道:“讓他好好守著,圖塔族有什麼動靜隨時稟報。”
穆晉聽出了厲王的意思,看來殿下近期沒有回邊關的打算。
至於圖塔族,早就被殿下打的老老實實不敢進犯,便是殿下不在邊關,有那麼些心腹將領在,也無須擔心。黃將軍之所以會問殿下的歸期,隻怕是被陛下派過去的監軍又鬨幺蛾子了吧。不過那監軍在殿下麵前大氣不敢喘,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他是不敢懷疑殿下已經離開了邊關,更不敢主動求見殿下。
厲王轉動了一下手腕,準備再拿起筆再批閱的時,看了一眼窗外,發現已經天色晚了,想著她肯定又在等自己回去,便將一些不急的信件壓了下來。
穆晉見厲王站了起來,則躬身讓開。
厲王離開後,有暗衛現身在穆晉身旁,悄聲說:“老大,這還是殿下第一次提前離開吧?果然有美嬌娘等著就是不一樣。”
穆晉踢了他一腳,“閉嘴,殿下豈是我們能妄議的。”
……
厲王回到後院,未讓丫鬟驚動蘇南柔。
他走入房內,見到蘇南柔靠著軟塌,手裡正拿織錦用針線比劃著。
他皺了皺眉,“光線都這麼暗,彆繡了,會傷眼睛。”
聽到那清冷低沉的聲音,蘇南柔朝那方向看去。
她展顏一笑,“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