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一諾驀地一愣,“為什麼?”
你不是要跟我離婚嗎?還要寶寶乾什麼?
“這有什麼為什麼?”許皞親了親她發燙的臉頰,“我們已經結婚一年,我覺得是時候要個寶寶了。”
他看著她還有些稚嫩的臉頰,又心軟道:“不過如果你怕耽誤工作,再晚些要也可以。”
栗一諾聽著這溫柔退讓的話語,突然竟覺得有點諷刺。他欺她可以,可是不該拿寶寶這種事情來誘騙。
臉上的熱度漸漸退去,她往被窩裡縮了縮,“今天不想說這個。”
許皞輕笑了聲,關燈揉了揉她的腦袋,“小傻子,隻是聊聊而已。你生理期,難道我還會對你做什麼不成?”
也不知道是在黑暗中有了勇氣,還是被生理期這三個字刺激到,栗一諾嘴角嘲諷之意更盛。
她笑了一聲開口道:“你怎麼知道我今天生理期啊?我好像沒有說過哦。”
“這……”許皞心裡一動,硬著頭皮說道:“我大概算的。”
“是嗎?”栗一諾有些惡趣味地問道:“可是我的生理期一向不準,我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次什麼時候會來呢。”
許皞有些難堪,深悔自己太過放鬆,說了不該說的話。
他隔著被子拍了拍她,“不早了,早點睡吧。”
栗一諾咬咬牙,終究還是沒能壓得下那股不甘心。
她笑了一聲,頗有些冷意地問道:“是齊萌告訴你的對嗎?她是不是還告訴你,我想吃草莓杯?”
許皞不沒有否認,隻是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有些歉意地說道:“是的,就是上次你發燒之後,我總覺得不放心,所以加了她微信讓她幫忙照顧你。”
“隻是幫忙照顧我嗎?隻是發燒之後嗎?”栗一諾的眼睛漸漸適應了黑暗,能看清他的臉了。
她用胳膊支起上半身,笑吟吟地說道:“老公,你說過你不會再騙我的。”
許皞的心驟然縮緊,抬頭看向居高臨下的栗一諾,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齊萌一直是你的人,對嗎?”栗一諾的聲音冷冷清清,聽起來把握十足。
但其實這隻是她的直覺和推測。
許皞沉默了半晌,低低說了聲“是”。
她一定已經讓那個私家偵探查出了什麼,才會這樣直白地問他。
“嗬嗬。”栗一諾心裡重重一墜。
齊萌是在原主大四寒假的時候來的,也就是說在自己穿來之前已經監視了她一個學期加一個寒假了。
那麼以原主那種瘋狂倒貼韓昱的行為,勢必會變本加厲地觸怒被她拋棄過一遍的許皞。
這也就解釋得通,他與她結婚隻是為了報複,隻是想讓她在虛假地得到之後,真實地失去而已。
許皞眼見著她臉上的神色一寸寸地冷下去,心裡有些慌了。
他把她支著臉頰的手臂拿開,試圖將她攬進懷裡解釋。
栗一諾堅決地推開了他的雙手,“既然我所有的事情你都知道,那我最近瞞著你偷偷去見許斯你也知道吧。你這樣忍著,是為了跟我算個總賬嗎?哈哈哈哈好計謀啊許總。”
到時候都用不著婚前協議,幾張照片就能讓她掃地出門。
“糯糯你在說什麼?”許皞打開燈,慌亂地按住眼前笑出眼淚的妻子,心裡就像針紮一樣疼。
他深棕色的眸中開始逸出恐懼,“糯糯,我跟你算什麼總賬?”
栗一諾笑得花枝亂顫,“你不是一開始就想跟我離婚嗎?演這一年的戲,就為了對付我這麼個沒靠山的小女子,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
是自己蠢,竟然還一度把他當成了靠山,以為從此就可以安安穩穩過日子。
“我越來越聽不懂了。”許皞睜大眼睛,臉上寫滿了急切,“誰說我要跟你離婚的?是那個私家偵探嗎?”
說完他才意識到自己失言了。
“你看,都沒來得及等我問,你自己就承認了。”栗一諾掙脫了捏住她肩膀的大手,“齊萌不但把我照顧得很好,其他任務也完成得很不錯呢。不過你大約沒找到那個私家偵探,對吧?”
許皞望著歪著頭一臉天真的妻子,心裡的恐懼陡然放大。
原來剛剛那些溫馨,都是她演的戲。她才是在演戲。
栗一諾挑了挑一邊的眉毛,氣定神閒地說道:“他跟我分開的那個晚上,我就給了他一大筆錢,讓他飛到申根簽的地方,然後開車換個小國家,隨便找個小鎮躲起來。”
事實證明她是對的。
她將許皞驚痛的表情儘收眼底,快意地說道:“你不用這樣看著我,就跟真的對我多深情似的。我們表演課的老師說過,要讓觀眾入戲,自己的確要入戲。不過當演員的不可入戲太深,否則傷人又傷己。”
“糯糯,你覺著,我是演了一年的戲?”許皞的聲音伴著輕輕的顫抖,“你憑什麼就認定,我對你不是真心?就憑那個來曆不明偵探的一句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