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諾,你……”傅和宜見了風塵仆仆,連戲服都還沒來得及脫掉的栗一諾,嘴唇動了又動,實在勸不出口讓他們不要離婚的話。
她覺得自己作為婆婆,有些愧對這個乖巧的兒媳婦。
沒想到栗一諾更加愧疚,一進門就對他們深深地鞠了一躬,“對不起,爸爸媽媽,讓你們擔心了。”
“一諾過來坐。”許向光連忙虛虛扶了扶,“你們的事情,我們都已經清楚了。許皞做錯了很多,讓你受委屈了。我們做父母的,也得向你道個歉。”
“爸爸您彆這麼說。”栗一諾連連擺手,“許皞沒做錯什麼的,隻是我們不太合適而已。我在娛樂圈這邊,各種風言風語太多了,是我要對你們說聲抱歉才是。”
許向光跟傅和宜兩夫妻隻覺得臉上有些臊得慌。
多懂事的兒媳婦,都這時候了還在公婆麵前給老公說好話,把錯都攬到自個兒身上。
“一諾,我們商量過了,先把星勢和Xanadu各20%的股權給你,你一邊拍戲一邊學著經營起來,等以後……”
“我不要。”栗一諾搖搖頭,“爸爸媽媽,我不是故意作秀,我真的不要。言若那些算我問爸爸媽媽借的,以後掙到錢了再還給你們。”
她眨著眼睛,一臉真誠地看著兩位長輩。
許向光看了眼垂首不語的兒子,思考了一下,“言若萬萬沒有還要你還錢的道理。如果你實在不想要股權,那就折合成房產和現金吧。”
“不不不,那個我更不能要了。”栗一諾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這一年你們都對我很好,我心裡很感激。離婚之後的安排,包括什麼時候宣布怎麼宣布這些,我都會全力配合的。”
傅和宜還想說什麼,卻被許皞打斷,“媽媽,一諾她這麼晚趕過來也累了,明天還要拍戲。她的態度也表達清楚了,剩下的我之後再跟她談。”
“那好吧。”傅和宜惋惜地看了眼兩個孩子,然後對栗一諾說道:“就算以後你們,不在一起了,我們也還是你的家人。一諾,你不用刻意回避POES,那些本來就是我想看你穿的衣服。”
“謝謝媽媽。”栗一諾鼻子一酸,眼圈有點發紅。
“好了好了,快回去吧。”
*
第二天,許皞獨自驅車,回到了他們曾經共同的家。
他收拾了一些自己貼身的物品放進箱子,又把剩餘的東西看了一遍。
他的衣服,被她分門彆類整整齊齊地掛在衣櫃裡。
他的洗漱用品,被她一大堆的瓶瓶罐罐委屈地擠在角落。
陽台上放滿了她喜歡的小多肉。
沙發上堆了好幾個她喜歡的毛絨娃娃。
這間原本冷淡得沒有一點溫度的房間,這個空蕩蕩的房子,早就被她變成了充滿煙火氣的家了。
一朝割舍,痛苦難耐。
他站了一會兒,關好臥室門,提著箱子走到一樓,對默默佇立的陳伯說道:“陳伯,你一直都是照管這間房子的,以後就繼續留在這裡,我已經跟一諾說好了。家裡我的東西,就找時間處理了吧。”
他走到鋼琴前,學著栗一諾的樣子,用手指戳著琴鍵,彈了一首《小星星》,而後苦澀地笑了笑,“鋼琴,也扔了吧。”
最後環顧了一圈,他就拿起箱子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可還沒走幾步,褲子就被什麼東西勾住了。
許皞低頭去看,隻見是不知道從哪兒跑出來的栗天霸,死死咬住了他的褲腳。
一向對他愛理不理的貓咪好像感覺到了什麼,竟然發出“嗚嗚嗚”的叫聲。
許皞蹲下身,難得耐心地摸了摸它的頭,“小家夥,以後不用見到我了,你不是應該高興才是?”
他把褲腳拽了拽,卻沒想到栗天霸咬得更緊,漂亮的大眼睛裡還有些恐慌。
“陳伯,拿些它愛吃的貓罐頭來。”許皞輕輕撫了撫它背上的毛,“以後彆那麼淘氣了。”
可是,貓罐頭、逗貓棒和貓薄荷挨個試過,栗天霸卻連看都不看一眼,隻咬著他的褲腳,拚了命地想要把他往屋裡拖。
許皞隻好狠下心,一步一拽地往門口走去。
門一開,外麵的冷風立刻撲了過來。他下意識地去看小貓。
一諾說過,這小家夥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冷。因為它被撿來的時候正好是冬天,差點就凍死在了路上。
他看到小貓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然後竟把爪子也一起扒拉上來,儘管凍得直打抖也不肯放棄。
沒有辦法,許皞隻得讓陳伯拿來一把剪刀,然後讓他把貓抱住。
他自己把被栗天霸叼住和拽住的那一整片都剪了下來,然後在小貓淒厲的叫聲中頭也不回地走了。
栗一諾下午收工後,想到之前記錄心得體會的筆記本還在這裡,就也趕回來拿。
甫一進門,就看到陳伯指揮著兩個人,把客廳裡的鋼琴往外拖。
“陳伯,這是乾什麼?”栗一諾抱起嗚咽著撲上來的栗天霸,不解地問道。
陳伯低著頭,“夫人,許總今天回來了一趟,吩咐我把他的東西都處理掉。他還說以後這裡就是夫人的了,讓我好好照顧您。”
“不用處理。”栗一諾攔住那兩個搬鋼琴的,“麻煩你們幫我把這些都放回原來的位置。”
她對著陳伯笑了笑,“陳伯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要這個房子的。再說這裡本來就都是他的東西,過幾天我把我的那些搬走就好。”
剛說完,就接到了許皞的微信。
“歐洲區那邊在放聖誕假,一批出口的珠寶卻出了點問題,我必須趕過去處理一下,可能要一個月左右。這段時間先把協議擬好,等我回來就去民政局,你放心。”
栗一諾鼻子一酸,輕輕吸了幾下。
她回複道:好,不著急,正好我這邊也大概一個月殺青。歐洲氣溫低,你照顧好自己。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