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那是因為小許愛你啊。”沈綺雲拍了拍女兒的背,“你以後也要好好對他,不許再任性了知道嗎?”
“我知道。”栗一諾的聲音又帶出了哭腔。
“好了,諾諾寶貝。”栗修能分開了越來越傷感的母女倆,“小許這個樣子,之後肯定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悉心照料。你如果自己身體都不好,怎麼把他照顧好?”
“爸爸,我都明白的。”栗一諾掀開粥的蓋子,“我不是故意不吃飯,是他還沒脫離危險,我真的吃不下。”
她舀了一口勉強塞進嘴裡,卻一點味道都嘗不出來。
吃了小半碗,她就對栗修能說道:“爸爸,你自己也才好了多久,就不要操心我了。”
哪怕為了陪著咩咩,她也不會故意折騰自己。
“一諾。”傅和宜跟親家打了個招呼,就過來拉著兒媳的手,“剛才醫生跟我們說,許皞的身體已經在慢慢恢複了。隻是他一直沒法從昏迷中蘇醒過來,時間長了對大腦有傷害。”
“媽媽,需要我做什麼嗎?”栗一諾站起身,急切地問道。
“一諾彆急。”傅和宜安撫道:“醫生那邊建議說,現在許皞大概是能聽見聲音的,可以試著通過設備跟他說說話。”
她頓了頓,“我們想了想,還是一諾你去吧。”
“好,我馬上就去。”
“不急不急,你先把飯吃了。”傅和宜把她按在位子上,“其實明天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隻是我們想,早點跟他說說話,也許可以早點讓他醒過來……”
“媽媽我明白。”栗一諾三口兩口就把盒子裡的粥喝了個乾淨,“我們走吧。”
“咩咩,咩咩,是我,我是糯糯。”栗一諾對著他蒼白清淡的眉目,眼前浮現出他平時的樣子,“咩咩,我和季珵的新劇開播了,很好看。現在網上都在說我們離婚了,一大波‘承諾’CP粉又冒了出來,連鹿鳴也在偷偷地磕。你一定很生氣對不對?”
她淺淺地笑了笑,“咩咩,偷偷告訴你,其實那裡麵是有吻戲的。我之前說沒有吻戲是騙你的,怕你不讓我去。你總是那麼愛吃醋的,就像個大醋缸一樣。”
“咩咩,快醒來吧,我想看你吃醋的樣子。”
“小肖他們查出來了,其木的事情是許斯指使集團裡他的人做的,現在連翟菲都不想理他了。咩咩,我錯怪你了,還說要跟你離婚,你快來懲罰我好不好?”
說完卻更加心酸難受。
他再怎麼生氣冤屈,都隻是在傷害他自己,又什麼時候動過她一根手指頭?
她觸了觸屏幕中的臉。
他已經除去了呼吸機,嘴唇可見乾澀發白,兩頰瘦得都有些凹陷了。
“咩咩,快醒來吧,我想你了。”
“其實從高中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了,隻是我自己不知道。後來我被那個人格占據,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是結婚以後了。咩咩,那時候我不小心忘了你,現在都想起來了。”
……
她說了好久,用掉了整整一包的紙巾。
最後被醫生告知這些時間已經足夠,也該讓病人安心休息了,她才戀戀不舍地離開那個話筒。
栗一諾轉身離開的時候,屏幕裡許皞的手指輕輕動了動。
“一諾,你家裡的事情還沒有結束嗎?”
她剛走出房間,就接到了季珵打來的電話,“我也不是催你。隻是現在《秋獵》正在熱播,各種宣發活動很多。你每一場都不出現,真的失去了很多曝光的機會。”
“我真的去不了,你代我向大家問好和致歉好嗎?”栗一諾淡淡地笑了笑,“我老公生病了,身體不舒服,我要留下來照顧他。”
“我看你之前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還以為……”
“之前的確吵了一架,不過馬上就好了。”栗一諾抓著那個已經有些舊的掛墜,“等最近這些事情過去了,我會澄清的,現在沒有什麼心思管。”
“那等你回來。”季珵笑了笑,“一定要早點回來,可千萬不要把整個宣傳期都錯過了。”
“知道啦。”栗一諾掛了電話。
她已經讓費冬把後麵小半年的檔期都空出來了,哪裡都不想去。
*
第二天,許皞從ICU轉到了頂層的vip病房。
雖然在屏幕上、在玻璃上描摹了無數遍,但栗一諾在那抖了半天的手,都沒能觸到他的眉眼。
許向光回公司坐鎮,傅和宜在跟醫生商量治療方案。而栗修能沈綺雲夫妻倆在醫院裡連續陪了這麼多天,被栗一諾勸回去休息了。
所以現在空蕩蕩的病房裡,隻有栗一諾和許皞兩個人。
她沒摸成臉,隻好退而求其次,先拉住了他的手。
因為連日以來的輸液,他的手一直很冷,連空調都沒能暖得起來。
栗一諾兩手輕輕地把他的手拖住,緩慢地揉了揉。
越揉越覺得他瘦,越覺得瘦就越心疼。
她忍不住起身,張開雙手隔著被子抱了抱他,然後緩緩地低下頭,在他額上輕輕烙下一吻。
額角的紗布還沒取下,隻聽說那裡也有一道很深的口子。
許皞在迷霧中掙紮了很久,突然感覺到額頭上一個涼涼軟軟的物體落下。
他慢慢地睜開眼,麵無表情地望著眼前的姑娘。
“咩咩,你醒了,你終於醒了。”栗一諾喜極而泣,“有哪裡不舒服嗎?”
許皞微微皺眉,用乾澀的嗓音問道:“你……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要快點完結還是慢點完結啊?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