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驍說的很禮貌, 很客氣。
明明他自己甚至不是這樣的人，聽起來卻恍惚間讓人覺得很民主——
兩個選項呢，非常公允。
被他強硬的迫近, 哪怕是習慣了親昵的明遙, 隔著這三年，也有點反應不過來。
“我…”她瞪圓眸子, 有點呆呆地, “這兩個聽起來有區彆嗎？”
她的意思不是，不是她不想要複合吃回頭草。
可是怎麼看，秦驍這難道不都是一個意思嗎？！拒絕的選項在哪裡？
明遙下意識的, 用力的捏住視線所及的那一點衣角，心跳聲響的房間裡都聽得見。
聽到她這個問題，秦驍倒是思考片刻, 才漫不經意的給出回答：“區彆在於你作威作福程度能有多高吧。”
“還是說，”他靜了片刻，“我理解錯意思, 你沒有眼巴巴的看著我，滿臉都寫著’驍哥這麼帥對我那麼好我想和他複合’？”
明遙：“……”
秦驍雖然是這麼問的，但是似笑非笑的語氣，好像完全不接受反駁。
明遙臉上的熱度降低，她無意識的扯緊視線所及的白色衣角：“我沒有…我現在沒有。”
哪怕可能是有一點這種想法。
在秦驍這麼直白的問出口時，也是絕對會反駁的。
出乎她的意料，秦驍卻很乾脆的頷首：“嗯，你沒有。所以你選什麼？”
秦驍的語氣聽起來不像是很鄭重，還是隨意的, 紳士的詢問。
指尖死死的捏著那點兒白色的, 毛絨絨的衣角, 明遙漸漸，漸漸冷靜下來。
其實秦驍沒什麼變化，明遙想。從三年前到現在，他還是這樣的。
“…我選預備戀愛對象。”
明遙在兩個選項中，幾乎沒有怎麼考慮就選擇了前者。
也沒有辦法，難道她真的要在什麼都沒有準備的情況下答應類似“求婚”的話嗎——
當然也不是說，她會接受現在立刻複合就領證。
聽到她的回答，男人壓在她身側的迫近感稍稍離遠了點。
秦驍垂著眼，並沒有怎麼失望，反而還算滿意：“知恩圖報，不愧是我們好學生明遙。”
聽到他算得上戲謔的語氣，明遙卻頓了頓，一下子沒有說話。
“穿著圓領小熊襯衫來酒吧，不愧是我們的好學生明遙。”
無所謂的。
“念書以來第一次夜不歸宿吧？好學生也違反寢規了。”
漫不經心的。
“都到這個時候了，還不忘教育你驍哥，好學生遙遙？”
情濃失控的。
二十出頭的秦驍肆意不羈，任性妄為，逗弄明遙時也會有占據上風的時刻。
意識到自己的思緒一下子跑偏了，明遙下意識的拽緊手中捏著的衣角。
毛絨絨的，白軟的那一角被她緊緊攥在手中，扯鬆散了開。
明遙：“……”
她拽的根本不是自己的披風或者睡衣。
男人鬆鬆係著的浴袍被她一扯再扯，直到不堪重負，乾脆利落的半敞。
腹肌，人魚線，腰側還有一個很淺的傷疤。
是秦驍以前駐唱時不小心傷到的，明遙曾經無數次的觸碰——
“比起看，”秦驍頓了頓，卻顯然比她遊刃有餘，“這是打算直接驗驗貨？”
明遙咻的一下縮回手，像是被燙到一樣把捏著的衣角丟出去。
她難得有點，一點點心虛氣短。
“我們隻是預備戀愛，”明遙努力擺正表情，“要互相考察對方的。”
不要慌，雖然現在事情的走向和她預想的不一樣。
但是她…還是和秦驍複合了。
秦驍瞥了眼被她拽散的衣帶，難得升起幾分寬容心：“嗯，考察。”
雖然秦驍什麼話也沒有說，明遙就是能接收到他的未儘之意：
驗貨也可以算是明遙考察的環節之一，他會尊重。
“……”
她就算有一丟丟這樣的想法，也不是現在！
明遙下意識的用熱水袋捂住冰涼的小腹，表情很嚴肅。
男人低下頭，漆黑的瞳眸落在被他罩在陰影下的明遙身上。
她的神情變來變去，不自覺的咬著唇，唇色飽滿。
秦驍傾身，在即將觸碰到那片水色之前，被人輕巧靈活的避讓開了。
嘖。
明遙沒察覺到她避開了什麼，她隻是從秦驍的壓迫感中習慣性的尋到一絲透氣的空間，從口袋拿出震動不停的手機。
看清楚上麵的名字，明遙頓了頓，接聽電話。
“程溪姐？”
電話那邊的語氣頗有幾分複雜：“我…明遙，你現在沒事吧？”
“也…不能算有事？”明遙遲疑的回答。
她慢慢意識到，自己和秦驍複合，可能是一件會引起連鎖反應的事情。
畢竟分手了三年，都有了新的生活環境，也都有新的身份。
這些都是全然陌生，不曾接觸的。
“那就好，”程溪利落的鬆了口氣，“秦驍沒在你身邊吧？你剛才莫名其妙的發了句’等他洗澡‘，又不回我消息，我擔心了半天。”
室內很安靜。
安靜到經紀人的話隔著聽筒，絮絮叨叨的傳來。
程溪道：“看今天其實挺有戲的，我想著，你要不然以退為進試試看？”
明遙：“等等，其實我…”
“你上回不是還和我分析嗎，他是想回頭的，”程溪念叨，“你也彆太緊張和擔心了，我們慢慢籌劃…”
“程溪姐。”
眼看著自己的心路曆程要被爆出來，明遙這回堅決打斷了她：“我現在還在秦老師這裡。”
程溪：“秦老師那裡？那挺好，你們…”
經紀人大概是看了眼指向晚上十一點半的時鐘，突然沉默了。
聽筒那邊窸窸窣窣，似乎是在推攘，靠的很近，還有女孩子小聲地抗議。
直到那道誰都不會陌生的聲音隔著聽筒道：“她一會兒就回去了，不用多久。”
是連續三年牢牢占據各類流行榜單TOP3，歌曲傳唱次數極廣，沒有誰會不熟悉的——
秦驍的聲音。
明遙眼睜睜的看秦驍自然的接過她的話茬，又很貼心的幫她聽到回複後掛斷電話。
沒等秦驍說話，明遙踮起腳，一把拿回自己的手機。
“今天就這樣，”她快速的說，“時間很晚了我還要給經紀人解釋，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