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
明遙念大四,距離畢業也沒有多久,和秦驍的感情也漸趨穩定。
“明遙,晚上我男朋友想請我們寢室的所有人一起吃飯,你也叫上你男朋友一起唄。”
出聲的舍友笑著詢問,和另外一個舍友一同慫恿。
明遙換了身衣服,把長發紮起來,整個人顯得利落秀麗。
她一邊收拾兼職要用的課本,一邊頭都沒抬:“不用了,我還有事做,你們吃吧。”
搭話的舍友也不知存了些什麼心思,笑著道:“又去兼職呀?以前怎麼沒見你去過,我男朋友都不讓我兼職。”
“我之前也想去做家教,我男朋友聽了之後,二話不說直接給我打五千塊,讓我好好學習,我當然是聽他的啦。”
一個寢室住四個女生,平常沒事也會談到這些話題,很快就有女生接了話,哎呀著表示羨慕。
明遙把課本全部放進包裡,頭都沒抬的輕飄飄道:“哦,那他會給錢讓你去酒吧嗎?”
“會讓你想追人家駐唱追不到,轉頭就去汙蔑他女朋友是老富婆,隻想著包.養他嗎?”
這猶帶著笑意的話說出口,寢室內卻突然死寂下來。
女孩子沒再說什麼,拎著背包走出寢室,倒是也聽見身後不重不輕的那句聲音——
“真當自己是什麼白富美了,找個窮酸男朋友帥能當飯吃似的。”
時隔幾年後,明遙仰著臉,努力眨了眨眼睛,壓住酸澀。
“我當年又不是扶貧,”她低聲說,“彆人這麼說,你還不清楚嗎。”
秦驍沒有要過她一分錢,隻是對她很好,也從不提自己的辛苦。
他們就和任何普通情侶一樣,唯一的區彆是,明遙堅信他會成功。
會才華世人皆知,名字萬人同念。
他在音樂這條路上,天賦和勤奮一樣都不缺,憑什麼不會出人頭地?
明遙算的很好,就是沒想到,秦驍和她分手之後才徹底逆風翻盤。
她努力抑著嗓子裡的哽咽:“我沒想過…我現在反而過的不是很好。”
明遙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她其實不太願意說這些話。
說出來像是賣慘。明遙一貫獨立,哪怕是最喪氣,墮落到穀底時,也不習慣在任何人麵前說自己的難處。
或許以前也有不獨立,依賴旁人的時候。
但是她和秦驍分手以後,就再也沒有人會替她想過了。
“我們現在也不是這種關係,”她的手捂著眼睛,“而且當初分手也是我提的,是我…”
“哭什麼。”
這個聲音太近了,明遙挪開擋著眼睛的手,她視線下移,卻看到秦驍蹲在她麵前。
還是桀驁的,不羈的模樣,此時瞳眸卻微沉。
“老子當初被分手都沒哭,”他用著極其無奈的語氣說,“現在這不哄你高興來了嗎,還哭?”
秦驍很少見到明遙掉眼淚,以前和現在都是。
他記憶裡,小姑娘看著乖順,一張嘴能噎死人不說,也絕不示弱。
什麼‘紅了眼眶’‘語帶哽咽’,那都是限定詞,明遙不用。
也因此,偶爾來一次,才更讓人難以招架。
不知道為什麼。
看到秦驍蹲在她麵前,一臉拿祖宗沒辦法的既躁又憋屈的神情,明遙反而有點想笑。
她揉了揉發紅的眼眶,吸吸鼻子:“沒哭,秦老師,你…”
後麵的話,她有點說不下去了,偏偏秦驍還看著她。
見她終於露出一點笑的模樣,秦驍揉了揉頭發:“怎麼了?”
剛才進房間時的強硬氣場削弱個八百度,連語氣都和緩不少。
放在粉絲眼中,或許可以直接判定為“人設徹底崩塌”也說不準。
明遙也說不下去,她像是被洗過的清澈眸子和那雙沉黑的瞳眸對視,然後她——
彎下腰,抱住秦驍的肩膀,很用力的蹭了蹭。
“試營業一下,”明遙快速的放開手,“反正你說隨便我蹭,秦老師,我就不和你客氣了。”
到底分手三年,很多地方,對彼此都還是陌生的,不熟悉的。
但是又忍不住想親近對方。
明遙擔心自己沒把握好分寸,撓撓臉頰:“那就這樣,合同我同意了,具體怎麼做…”
具體怎麼做,她頓了頓,其實也沒有想好。
“隨便蹭。”秦驍的注意力卻不在這上麵,“明遙,你是這麼理解的?”
沒等她再想什麼理由,男人站起身,雙手扶著她的沙發扶手,緩緩下壓。
越來越近了。
呼吸近在咫尺,那雙漆黑的瞳眸裡,也帶了點不馴。
秦驍的聲調拉長,音色很有辨識度:“既然打算蹭,怎麼不蹭久一點,躲什麼?”
主動權瞬間反轉,他見明遙還在愣神,低下頭,呼吸和她交融。
完全沒有料到會是這個走勢,明遙瞪大眸子,被他肆意的長驅直入。
不是淺嘗而止,也不是溫柔的,輕輕地觸碰。
親吻是唇齒交纏,也是想把對方的呼吸全部掠奪過來的掌控。
秦驍居高臨下的壓在她之上,一隻手安撫性的摩挲著她脆弱的後頸,卻沒有絲毫放輕深入的程度。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明遙有些呼吸不順,低低的嗚咽一聲,有些抗拒的掙紮,才被人鬆開。
年輕男人的下顎搭在她的肩頭,也在快速的平複呼吸。
秦驍很快恢複過來,稍稍拉開一點距離,就能瞥見被他親的臉色泛紅,眸子還帶著水色的女孩。
“哭的這麼可憐,”他低低的笑了聲,“還是親哭要順眼一點。”
明遙這回連脖頸都紅了,她捂著臉,慢慢平複下呼吸。
秦驍倒是心情很不錯,看她平複下呼吸,就起了身:“既然要蹭,也挑最有價值的蹭。”
他很替明遙著想:“我也不是什麼時候,對誰都這麼大方。”
言下之意是,把握好機會,想怎麼來就怎麼來。
不要放過這麼好的時機。
明遙:“……”難道被蹭的人不是她嗎?
“你明天的行程安排…”
“我明天要去雜誌拍攝,”明遙飛快打斷他,“不在彆墅,也不,不…蹭你。”
好好的一個詞,被秦驍三番兩次的提醒,反而成了彆的意思。
連說出口都變困難了。
看她恨不得捂著臉當不認識他,秦驍難得沒有生氣:“那我出去了,友情提示一句。”
“一會兒彆直播,也彆開直播間,你這副樣子不太合適露麵。”
不用他的提醒,明遙也知道自己現在大概會是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