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張采萱對於驕陽, 以前還想著瞞他, 但知道他不同於彆的孩子,比彆的孩子聰慧早熟之後,好多事情就不瞞他了,“不過, 這一次你爹沒出遠門,快則三五日,慢則十來日就應該會回來。”
驕陽聞言,麵色一喜,“真的?”
張采萱失笑,“娘什麼時候騙過你?而且你爹說了,這一次他回來之後, 就再不和我們分開了。”
看得出來, 聽到這個消息他挺高興,轉而想起彆的, 問道,“娘,師父他們留在村裡,會不會有事?”
張采萱笑著搖頭,“不會,過段時間,我們說不準就回去住了。你還要跟著大夫學醫呢。”
此時門口傳來敲門聲,張采萱轉身去看,一眼就看到端著托盤的婦人, 大概五十歲左右的年紀 ,滿臉和善的笑意,“夫人,飯菜得了,您和小公子嘗嘗是否合胃口?”
一鍋粥和幾樣小菜,邊上還有一盤包子,看起來熱氣騰騰,張采萱還是昨夜蒸米糕時吃了兩塊,折騰一夜餓到現在,看著這些飯菜就更餓了。
張采萱抱著望歸坐好 ,笑著問道,“你們吃了嗎?對了,怎麼稱呼你?”
婦人一福,“奴婢夫君齊三,夫人喚我齊家的就行,我和孩子他爹一起照顧你們這幾日,這個是……主子吩咐的。”
張采萱臉上笑容微斂,“我喚你齊嬸子吧,往後還勞你們多照顧。”
婦人忙謙虛,言不敢當。
等她走了,張采萱含笑給驕陽盛粥,“多吃。”
張采萱搬進這小院子,不用秦肅凜說她也知道是譚歸的院子,那這裡麵的人自然也是譚歸手底下的人了,方才那婦人特意說出來,大概帶了點提點的意思在。意思就是,這院子是譚歸的,他們也是譚歸吩咐的,張采萱由他們夫妻看著,譚歸那邊用著秦肅凜也放心些。
今天臘月二十八,住在這巷子裡,絲毫感覺不到一點過年的喜慶,清靜得很。
正吃飯呢,抱琴和錦娘帶著孩子進來了。
抱琴憂心忡忡,“采萱,你說他們有危險嗎?”
張采萱無語,這院子可不是白住的。危險肯定是有的,“他們能從那麼遠一路打回來,就差這最後一點點路,應該會平安無事的。”這話,既是對她們說,也是對自己說的。
張采萱和抱琴對於有人伺候這事都挺自然,畢竟以前在府上都看到過。錦娘和她們就不同了,有些拘謹,似乎話都不怎麼敢說了,不過在她們兩人麵前,她似乎要自在些,左右看看,不遠處幾個大孩子正一起在樹下摘葉子,整個院子就再沒有彆人了。她靠近兩人,低聲道,“采萱,抱琴,都說男人有了身份地位就會起那些花花心思……”
張采萱和抱琴對視一眼。按理說,如今他們三人正危險著呢,一般情況下,要擔憂這些也是等事成了再說,錦娘現在就說這些話,會不會太早?也有點不合時宜。
不過,她這個人還是很靠譜的,會說出這種話……
兩人這麼看著她,錦娘的臉有些紅,垂下頭道,“今早上,外麵留下來照顧我們母子的那姑娘留月,話裡話外打聽我們家麥生,而且昨晚上麥生臨走前跟她囑咐了好半天,我……有點不安心。”
張采萱啞然。
抱琴則不以為然,“嫂子,要我說,男人真有那心思,不是留月,也還有星星太陽的。”
錦娘聞言,倒是精神了些,“當初我爹看中他,就是因為他們家窮,而且他人厚道孝順。誰知道他會有這樣的運道。”
錦娘大概也覺得不好意思,轉而說起幼時的趣事,有人聊天,時間過得挺快。轉眼就到了午後,齊嬸子給她們做了飯菜,很快天就黑了。
白天人多,倒是不覺得如何,到了夜裡,張采萱住的院子還是最裡麵一進,安靜得很。越發思念擔憂秦肅凜了。
今天二十八,後天要過年了。村裡還能看得到各家廚房上的青煙,哪怕不買肉菜不做米糕,也會熬些糖粥之類。看得出一些過年的氣氛。
翌日早上,齊嬸子送早飯進來的時候,笑道,“我們這邊搬進來人,隔壁似乎看到了,今天一大早就過來拜訪,被留月攔了。夫人,主子吩咐過我們,越低調越好,最好彆引人注意。”
也有告訴張采萱彆和外人來往的意思在。
“我明白。”張采萱看向她,試探著問道,“你知道他們何時進城嗎?”
齊嬸子麵上笑容不變,“這個是機密,奴婢不知。”
張采萱泄氣,這麼乾等著她心裡著急,就像是一把刀擱在頭頂,不知道何時落下的感覺。如果事成,往後的日子肯定好過,如果事不成……不隻是秦肅凜他們,很可能院子裡這些人都不會好過。
臘月二十九,她起了個大早剛好看到齊嬸子挎著籃子進門,後麵的齊三甚至還挑了個擔子,看得到裡麵的肉菜,張采萱笑問,“需要買這麼多嗎?”
齊嬸子將籃子放下,福身道,“夫人有所不知,如今臨近過年,肉菜漲價不說,還不好買。明天過年,到時候更不好買了,今天我看到合適的就趕緊買回來了,明天就不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