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
我在哪?
我要做什麼?
嗯。
我據說是一種低等進化生命。
我在一個名為準世界的地方。
我被安排著走彆人已經設定好的劇情。
蘇顏默默的想了一會兒,收回思緒後見到羅鬱子爵正站在對麵衝她笑,她心裡暴躁的咣咣碎大石,臉上卻回應了一個甜蜜的假笑。
這可真是日了狗。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剛才她因為行為不符合這個身體的人設,已經被某種掌控者進行審核,好在她臨時改變思想,僥幸逃過了一劫。
可假如她再次出現偏離劇情的行動,大概第二次被審核時,她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逃過去了。
不管是從天地變色後禁錮她的力量出發,還是她突然能聽到的那些重疊聲音……都讓她清楚地意識到,地位的不平等。
就像人和螞蟻。
她可以任性的逆轉劇情,但彆人動動手指就可以捏死她。
那麼問題來了,蘇顏考慮的是,就算她不崩人設跟著劇情走,她最後的結局會怎樣?
一無所有的農田女仆被子爵大人帶去他的莊園,首先注意一點,這可不是現實中自然發生的事情,而是有心人安排劇情,進行的一場“演出”。
真正好看的演出,絕不能平淡如水,蘇顏已經預感到,當她放棄反抗、老老實實跟著人設走,她將會很慘。
何況,既然已經知道了這裡是一個虛假世界,生活的每一天都會在另外一群人的眼皮子底下,真的會有人想在裡麵過完一生嗎?
蘇顏被羅鬱子爵帶到了公爵莊園。
公爵大人和他兒子羅鬱子爵一樣長得平平無奇,倒是莊園的管家出人意料的年輕英俊,蘇顏下意識多看了對方幾眼。
心裡還在想,才貌雙全的人設,感覺多少能有點戲份。
對方看上去十分高傲,除了公爵和子爵大人,沒分給蘇顏半點眼神。
在羅鬱子爵略帶愛慕和不舍的惆悵中,蘇顏在莊園內女仆的帶領下,走進了給自己安排的房間。
……終於不用一直緊繃著神經了。
蘇顏鬆了口氣般從房間的桌子上拿過一本空白筆記,她手上找到一根鵝毛筆,沾了點墨水在上麵,就畫了個圈,然後淩亂的又畫了幾個圈。
她不確定自己一個人獨處時,還會不會被那些……所謂的高等進化生命監督,甚至在紙上連字都不敢寫。
這時有人從內室那邊輕巧的旋轉了一下,優雅的站在桌前,一手按在蘇顏的鵝毛筆端。
臥槽……蘇顏毫無防備的被嚇了一跳,差點把筆扔出去。
“從未想過有生之年還能見到您,”半個小時前還一臉高冷的年輕管家在室內的微光下從堅冰化成了一灘柔軟的水,他深藍色的眸子裡倒映出蘇顏驟然變化的麵色,“很抱歉是我嚇到您了嗎……蘇顏小姐,您是至今依然留存在我記憶深處的幼年玩伴,今天……很高興在莊園見到您。”
蘇顏:“……”幼年玩伴就可以用這種驚悚的方式出場嗎?
她從可憐的一丁點記憶中挖掘對這位管家的印象,很遺憾,本來她這個身體原本的記憶就很模糊,更彆說什麼幼年玩伴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蘇顏假裝驚訝,並努力進行自來熟。
“啊,”發現蘇顏還記得自己,管家比預想中還要更興奮的樣子,他英俊的臉頰泛紅,“您忘記了嗎,小時候您來我家中作客時說過,將來要成為這棟莊園的主人,所以我一直都沒有離開,終於在今天等到了您,這才迫不及待來見您……”
聽說貴族的管家,都是有傳承的,也就是父母是莊園的管家,那麼兒子將來會接受父母的身份,成為莊園的管家。
這也是蘇顏看到公爵莊園裡的管家那麼年輕,並沒有感到驚訝的原因,因為如果父母去世的早,管家還真有可能隻有二十多歲就接任。
按理說這樣的傳承養出來的人,應該是對莊園主任忠心不二的,怎麼眼前這一個,像是在支持她換掉莊園主人一樣?
“哈……啊哈,小時候的事情,你還記得那麼清楚啊,”蘇顏扯出一個笑,伸手掩唇打了個哈欠,“不過今天真的很晚了,我也有些困了,不如等下次有時間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