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歲(九大行星【一更】...)(2 / 2)

鄰家哥哥 圖樣先森 10074 字 9個月前

終於熬到整個學期過去,一直到來年的秋季,雪竹沒再有機會和孟嶼寧一塊去爺爺家過暑假,哥哥假期要補課學習,而雪竹也忙著鋼琴和拉丁舞的考級,她在電話裡失落地對爺爺說自己沒空過去鄉下玩,而爺爺則是笑嗬嗬地安慰她沒有關係,等明年再來玩。

五年級開學,最新九月期的《小學生導刊》上報道了天文界的一個大新聞。

冥王星被除名了,從此九大行星就隻剩下八個。

這學期學校舉辦的作文大賽,雪竹的作文《再見,太陽母親》拿了一等獎,獲獎原因是雪竹以出色的擬人手法描繪了冥王星在冰冷無垠的宇宙中,被除名後不得不背井離鄉,離開它的兄弟姐妹和媽媽,獨自踏上旅途的故事。

其實天文學又怎麼會像童話作文裡描繪的那樣童真簡單,冥王星又怎麼會擁有人類的情感,真的與一個孩子發生共情,可在雪竹的眼裡,她對於冥王星被除名的想法就僅此是這樣而已。

所以在某次晚飯的一家閒聊中,媽媽告訴雪竹孟叔叔要結婚時,雪竹的想法也僅僅是,孟叔叔家多了一個人,寧寧哥哥要有新媽媽了。

雪竹並不意外,連嚼飯的頻率都沒慢下來,鼓著腮幫問:“是和那個經常過來的阿姨結婚嗎?”

那個阿姨長得很漂亮,燙了一頭漂亮的卷發,還染成了黃色,看上去特彆時髦。笑起來時即使用那她那塗滿了紅色指甲油的手捂住嘴,也仍舊蓋不住刺耳的聲音,所以雪竹對她的印象很深刻。

“對,以後看到人家記得主動叫阿姨,要有禮貌知道嗎?”

雪竹點頭:“哦。”

宋燕萍又囑咐她:“星期六中午十二點吃飯,你上完舞蹈課自己坐車到酒店來,知道嗎?”

雪竹立刻老大不情願地說:“啊,孟叔叔結婚G,這麼大的事情難道我不能請一天假嗎?”

宋燕萍覺得女兒這個不想上課的理由十分可笑,但沒有生氣,嘴上笑道:“又不是你爸結婚,你請假乾什麼?”

“那爸爸豈不是犯了重婚罪?”雪竹死心地聳肩。

宋燕萍不怎麼正經地瞥著丈夫輕聲說:“也不一定。萬一你爸嫌我太嗦跟我離婚給你也找了個新媽媽呢?”

裴連弈吃口菜含糊說:“知道自己嗦平時就少說點啊。”

“我嗦?你以為我想說這麼多?你看下你這幾年胖了多少,整個肚子都大了一圈,平時晚上叫你少點喝酒,你一個公務員,又不是做生意的,晚上哪有那麼多應酬要喝?”

果然,宋燕萍又開始嗦起來。

“朋友叫我出去喝酒我總不能不去吧。”裴連弈歎氣。

聞言宋燕萍的語氣更不客氣了:“你那些朋友又不是什麼正經朋友,打牌認識的,又不是你領導,至於喊你你就去?”

說不過,裴連弈隻能強行結束這個話題:“你不懂,懶得跟你說。”

雪竹早已習慣了父母這沒由來的小拌嘴,反正到第二天他們又會跟沒事人一樣,她現在光是想到明天累死累活學完跳舞還要坐車去酒店吃喜酒,就覺得頭疼。

晚上睡覺前,雪竹突然想起還沒問媽媽孟叔叔在哪家酒店辦喜酒。

宋燕萍說:“金華酒店,在你孟叔叔上班的工廠那邊。”

“啊?”聽都沒聽過,雪竹皺眉說,“我沒去過啊,萬一迷路了怎麼辦?”

“你都多大了還迷路,”宋燕萍歎氣,“禮拜六我讓寧寧哥哥去少年宮接你,你下了課跟寧寧哥哥一塊過來,這總行了吧?”

寧寧哥哥的爸爸這周結婚,雪竹總算能有機會在普通周末看見他。

她總算滿意了。

“這還差不多。”

***

終於到禮拜六那天,宋燕萍拜托孟嶼寧去接雪竹到酒店來。

高中學校禮拜六也要上課,孟嶼寧請了一下午的假,中午回來吃父親的喜酒,一道放學回來的鐘子涵也跟著毛遂自薦,說是要和孟嶼寧一塊兒去接小竹。

宋燕萍一看有兩個保鏢護送女兒,雙倍放心了。

這下雪竹就是想迷路也迷不成了。

去少年宮的路上,鐘子涵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孟嶼寧閒聊:“我好像很久沒看見過小竹了。”

比起孟嶼寧每放假還能跟小竹見麵,鐘子涵是實打實的忙到就算放假也得無休止的補課的程度。

“你說小竹她長高了嗎?”鐘子涵問。

孟嶼寧想了會兒,搖頭:“不清楚。”

每次放假都是匆匆回家,處理好換洗衣服後很快又和同學約出門去圖書館看書寫作業,連同住一屋的父親都甚少碰麵,更不要提住在對門的雪竹。

鐘子涵摸著下巴想象小竹現在的樣子,不確定地往自己胸口處比了個位置:“我猜大概有這麼高了吧。”

孟嶼寧皮看他比的位置,淡淡說:“應該還沒這麼高。”

到地方的時候正好趕上少年宮集體下課,伴隨著鈴聲響起,一溜煙兒的小孩們螞蟻般密密麻麻的湧出大門,然後跑到來接的家長們麵前,背上背著大畫板的肯定是學畫畫的,背著大包的肯定是學樂器的,而穿著形體服的肯定就是學跳舞的了。

在那一群學跳舞的小孩中,有個正和同齡女孩兒並排走說說笑笑,紮著乾練丸子頭的小女孩就是雪竹。

在和同伴說話的時候,她眼睛不安分地左右亂瞥。

“你在看什麼啊?你媽媽今天來接你嗎?”同伴好奇問她。

雪竹心不在焉地說:“今天我哥哥會來接我。”

“你哥哥?”同伴也下意識地替雪竹找,雖然她並不知道雪竹的哥哥長什麼樣,但突然地她叫了聲,“裴雪竹,那個站在公告欄旁邊的是不是你哥哥?”

“啊?哪兒呢?”

雪竹恨不得跳起來看。

“就是那裡啊,有兩個穿著校服的男生,哪個是你哥哥啊?”

經過同伴的指點,雪竹終於看清了那兩個人。

兩個高挑的少年站在一群烏泱泱的人頭中,他們都穿著天青色的高中校服,在吵吵嚷嚷的小孩大軍中是那麼沉穩文靜。

比起四處張望的鐘子涵,孟嶼寧顯得有些漫不經心,低頭撥弄著手裡的MP3,然後把耳機也戴上了,應該是嫌環境太吵。

“他們都是我哥哥,”雪竹笑著說,“我先走啦,拜拜!”

同伴眼看著雪竹像隻敏捷纖細的小鵝,穿過人群的空隙,朝那兩個少年奔去。

“哇,兩個哥哥,”同伴羨慕地皺起五官,喃喃道,“裴雪竹的媽媽真能生啊。”

“哥哥!”

小女孩清甜的聲音隨著她的箭步越來越近。

鐘子涵順著聲音看到了好久不見的雪竹。

“那是小竹嗎?”他睜大眼,不確定地推搡身邊的孟嶼寧。

孟嶼寧拔下耳機問:“哪裡?”

“就朝咱們跑過來那個啊,你近視多少度了都?”鐘子涵指向那個歡快的小身影。

正向他們奔來的小女孩因為學跳舞,整個人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細氣纖瘦的骨架,臉也變成了鵝蛋圓,即使頭發梳得光溜溜,臉看上去也依舊隻有巴掌大,現在入秋天氣冷,她在形體服外麵套了件短外套,兩條腿被白色纖體褲裹著,像兩條筆直的白竹筍。

經鐘子涵提醒,孟嶼寧這才後知後覺注意到雪竹的變化。

小丸子是什麼時候變成小天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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