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竹笑著問雙胞胎:“你們想要妹妹還是弟弟?”
梓童說:“我想要弟弟。”
梓真說:“我想要妹妹。”
然後兩個小家夥發現自己的親姐妹竟然和自己的意見相悖, 紛紛拉著雪竹的手爭著要姨姨按照自己的心意生寶寶。
“弟弟!”
“妹妹!”
“弟弟!”
“妹妹!”
“姨姨你生弟弟吧,弟弟好玩兒。”
“生妹妹,妹妹穿裙子好漂釀的!”
雪竹無奈, 隻好說:“可是這不是我能決定的啊。”
雙胞胎對視一眼,立刻撒腿衝到了小舅舅麵前。
小舅舅正在和外公他們喝酒,看雙胞胎跑過來, 放下酒杯溫聲對她們笑:“怎麼了?”
“小舅舅, 你跟姨姨說一聲,讓她生弟弟吧。”
“生妹妹!”
孟嶼寧迷茫地看向雪竹。
雪竹衝他攤了攤手。
該怎麼解釋生弟弟和生妹妹這件事是他們做爸爸媽媽的也沒法決定的呢。
“這個舅舅和姨姨都做不了主,”孟嶼寧蹲下身, 分彆牽起雙胞胎的手, 用非常浪漫童真的說法向她們解釋,“因為寶寶是上天送給我們的禮物, 拆開之前並不知道禮物是什麼,這樣在收到禮物的時候才會有驚喜。”
梓童眨著一雙大眼睛問:“原來寶寶是禮物嗎?”
孟嶼寧:“對, 你們對媽媽來說, 也是禮物。”
梓童和梓真又興衝衝地跑到賀箏月麵前, 跳著說:“小舅舅說我們是媽媽的禮物!”
賀箏月點頭肯定:“是禮物啊,你們是我這輩子收到過的最好的禮物。”
雖然這份禮物在剛到來時讓她承受了不少痛苦,可更多的是幸福, 不光是對她,對所有媽媽來說都是。
吃過飯後,賀箏月陪著孟嶼寧夫婦去醫院做產檢,帶著雙胞胎不方便, 於是就交給了爸媽。
鑒於這兩個人都是第一次迎接新生命, 於是賀箏月主動承擔起了導師的責任。
車子開到醫院門口,雪竹突然說:“正好我們去消化科看看子涵哥吧。”
他工作忙, 就連今天吃飯都沒來。
孟嶼寧點頭:“好。”
賀箏月突然心一跳,開口:“那個――”
雪竹:“怎麼了姐?”
看著雪竹詢問的眼神,賀箏月有點說不出口,對孟嶼寧就更說不出口了。
而且要是說她不去的話,更顯得她奇怪。
“沒什麼,那就去消化科吧。”
三個人一路走到消化樓層,迎麵正好撞上查房剛從病房出來的鐘子涵。
他還在低頭跟身邊的護士說話,突然聽到有人叫他:“子涵哥。”
鐘子涵抬起頭,目光突然變得驚喜起來:“你們怎麼來了?”
“來做產檢,順便來看看你,沒打擾你工作吧?”
“沒有,剛查完房。”
然後鐘子涵對護士說了什麼,關上病曆本朝他們走過來,他了眼雪竹目前還扁扁的肚子,笑著說:“小外甥也來看我了?”
雪竹和鐘子涵一直在說話,孟嶼寧在旁安靜聽著,莫名覺得哪裡不對勁。
他往後一看,發現賀箏月正站在自己背後,眼神有些躲閃。
“姐姐?”孟嶼寧低聲詢問,“你身體不舒服嗎?”
賀箏月趕緊搖頭:“沒有。”
鐘子涵被這道聲音吸引,才發現賀箏月也來了,隻不過一直躲在孟嶼寧身後。
“……”
一貫吊兒郎當的男人突然無措起來,張了張唇,想了半天才說:“彆站在這裡了,去我辦公室坐著聊吧。”
“不麻煩了,小竹還要去做產檢,我先帶她去婦產科。”孟嶼寧說。
“嗯,我們待會再來陪你聊,姐,你就彆多跑了,去子涵哥辦公室喝杯茶休息下,剛剛你跟我們說的那些嶼寧哥肯定都記住了,是吧?”
雪竹衝孟嶼寧挑挑眉。
孟嶼寧失笑:“我就知道你沒記住。”
雪竹諂媚地挽著孟嶼寧的胳膊,小夫妻倆一路說笑著離開。
被弟弟妹妹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賀箏月第一次覺得她這個姐姐當得好沒威嚴。
來都來了,現在走未免也太奇怪了。
坐在辦公室裡,鐘子涵給她泡了杯茶。
賀箏月真覺得煎熬,無比煎熬。
鐘子涵還從來沒見過局促成這樣的賀箏月,往常看她都是雷厲風行,哪像現在,跟個小姑娘似的臉上掛滿“我想死”三個字。
他心情複雜,沉聲問:“今天怎麼過來了?不躲我了?”
賀箏月雙手捧著紙杯,語氣無奈:“小竹他們非要來看你,我不好拒絕。”
鐘子涵並不意外,哂笑:“……所以如果不是他們要來,你還要繼續躲是嗎?你要真不想看見我,就跟小竹他們說不想見我啊,他們總不可能綁著你來醫院吧?”
“我怎麼說啊?”賀箏月咬唇,耳朵有些紅,瞪著他,“他們要問起原因,我怎麼說?”
鐘子涵收到她的視線,倏地撇過臉去,耳朵也跟著紅起來:“你就說實話不就行了。”
賀箏月突然暴躁起來:“你個死弟弟,我要是說實話我臉往哪兒擱!他們不笑死我才怪!”
“是我喜歡你又不是你喜歡我,你有什麼沒臉的。”
“……”賀箏月捏緊紙杯,恨不得自己是個聾子,顫聲說,“子涵,我給你個機會解釋,那天在易正鵬麵前,你就隻是為了替我出氣,弟弟看不得姐姐受委屈,你對我壓根沒有――”
鐘子涵打斷她:“姐。”
“怎麼?”
“咱們四個從小一起長大,就跟親生的兄弟姐妹似的,你覺得荒唐這很正常。但如果我不能喜歡你,那嶼寧為什麼可以喜歡小竹?小竹為什麼還能嫁給嶼寧,他們不就是從兄妹變成夫妻的嗎?”
“小竹和寧寧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的,都是男人和女人,沒有血緣關係,還是說因為你是姐姐,我是弟弟?”
賀箏月嘖了聲:“我們倆的情況跟他們不同。”
“哪裡不同?”
賀箏月想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隻好起身:“反正不同,總之那天的事兒就當沒發生過,我先走了,待會你幫我跟小竹他們說一聲。”
她剛轉身,胳膊倏地被人從身後拉住。
賀箏月眼前一片晃眼的白,意識到這是鐘子涵身上穿的白袍。
男人步步緊逼,賀箏月退到牆角,終於退無可退。
這死弟弟,真出息了,還跟她玩偶像劇情節。
賀箏月抬手就往他腦袋上揮了一拳頭。
鐘子涵被打得彎腰,捂著頭低嘶,不可思議地瞪她:“你打我?!”
“你騷擾啊你,離這麼近乾什麼?身上的消毒水味道難聞死了,”賀箏月嫌棄地皺起鼻子,“我告訴你,你要再這樣,我就不止是打頭了。”
“……”
鐘子涵眉緊蹙著,麵露慍怒,他現在覺得非常沒有麵子,甚至想反正賀箏月打不過他,他現在就把辦公室的門鎖上,給這死姐姐摁地上打一頓報複回來。
想歸想,但看到她明豔的臉上那藏不住的驚慌和羞赧,甚至看到了一點二十歲的賀箏月那生動嬌俏的樣子,心頭的火又熄了。
“哎。”
他重重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