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不是恐高,隻是突然出現在百米高空,腳下還沒有依憑的地方,就這麼靠一隻手吊在半空中,怎麼想都會害怕的。
這個小鬼怎麼做到的?他剛才完全沒有感覺,也沒有穿過玻璃的感覺。
深澤光是抓著他的手腕的,隻要死柄木弔肯反手過來碰到深澤光的衣角,死柄木弔就有信心直接殺了深澤光。
大廈的落地窗打開了。
高空中的夜風呼嘯而過,和刀子一般的風刮在死柄木弔的身上,露出來的皮膚被吹得生疼,反倒是風在接觸到深澤光之後卻變成了柔和的微風輕輕飄過,根本沒有讓深澤光白嫩的臉蛋受到一點傷害。
“你現在對你的處境沒有一點認知嗎?”深澤光低頭看他,“隻要我鬆了手,你就要從幾百米的高空中摔下去,然後變成一灘紅色的肉泥,黏在地上撕都撕不下來,還連累著到掃衛生的保潔員們清理地麵,你都不知道這有多難清掃,明天還有頭條,說有人半夜想不開跳樓自殺,到時候你們就出名了。”
“把弔放下來。”AFO站在窗邊,麵前就是百米的高空,風將他梳的油光瓦亮的頭發吹散了,有幾縷頭發被吹得飄在空中,猛烈的風甚至讓他有些睜不開眼睛。
“不要,除非你放了其他的孩子們。”深澤光仗著自己手裡拉著死柄木弔,非常悠哉的放著狠話,“這是你的學生?還是你的孩子?總之挺重要的吧,把其他的孩子都放了,我就把他還給你。”
死柄木弔全身的重量都靠著深澤光抓著他的手,若是那隻手稍微一鬆,他就要從半空中摔下去,成為一灘看不出是什麼東西的肉泥。
這絕對不是他想要的死法。
“那些孩子都很安全。”
他抓那些孩子是為了他們的個性。
“拿活人做實驗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哦?你是怎麼知道的?”AFO到時沒想到深澤光竟然知道了這麼多東西,“是誰告訴你的。”
“地下室的血腥味濃到散不開了。”
“黑幫的刑訊室裡麵有血腥味很正常。”
“的確是正常,但我可以看到。”深澤光用空出來的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瞞不住我的。”
AFO把他們抓來的時候就沒打算把他們放回去。
但是現在另當彆論。
那些沒有什麼用的職業英雄終於姍姍來遲,找到了這裡,若不是深澤光給他們留了線索,還拖延了一點時間,他們根本就找不到這裡來,畢竟有黑霧的傳送個性實在是太犯規了,根本找不到什麼線索。
隻不過在場的三個人裡麵,隻有深澤光知道救援已經來了。
“你根本就沒打算放了他們。”深澤光看著AFO的臉說道,“你長得人模狗樣的,心卻黑到骨子裡了。”
“既然你知道,為什麼還要提出這個建議呢?”
“因為你和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很像。”
那個人是森鷗外。
就連頭發絲裡都是卑鄙陰險的男人,也是讓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罪魁禍首,“但是,我要現在非常感謝他。”深澤光又開始發光,在黑暗的夜裡宛如太陽,“是他讓我離開了黑暗,讓我走向光明。”
“你到底在說什麼?!”
死柄木弔本來就不耐煩聽到這種話,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要想丟的話就丟下去!”
死柄木弔非常的單純,他相信AFO可以接住自己,自己是不會死的。
所以他可以肆無忌憚的對深澤光大放厥詞,甚至不顧自己是在百米之上的高空。
AFO的確是會飛的,但是這個飛有點條件,也沒有辦法像深澤光一樣在半空中滯空。
至於能不能接到死柄木弔那就純看運氣。
但是他很高興死柄木弔能夠這麼信任自己,同時也苦惱於死柄木弔的小孩子脾氣。
他被自己寵壞了。
現在的死柄木弔已經看不清形勢,隨便發火,若是自己不在,肯定活不過幾天。
AFO也對著深澤光笑了笑。
若不是現在這個場景有些詭異,這兩人完全可以稱得上一句父慈子孝。
兩個人的眉眼有幾分相似,細細看去竟然有點麵善。
深澤光早在之前就注意到了,還把這點記在了心上的小本本。
“我很喜歡跳樓機的那種刺激和爽快,也在一直追求著這種刺激,所以我也要其他人來回一下愛什麼叫做刺激。”
“什麼?”
“你看看你能不能接到。”深澤光刷的撒開了手,AFO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從樓上跳了下來,接住了死柄木弔,可他的腳觸碰到的不是無形的空氣,而是堅硬的地麵。
剛才隻是幻覺。
他抱著死柄木弔跪在地上,膝蓋著地,臉垂了下來,逆著光,隻有在他懷裡的死柄木弔能看清他的表情。
死柄木弔幾乎是驚悚的看著一直溫柔和藹的老師露出了那種讓人恐懼的表情。
飄在半空中的深澤光失去了身影。
深澤光又回到了一開始的地方,他站在那間囚室裡,按照自己的情報在更深處找到了那些小孩。
他們泡在一排排的水槽裡,用鋼化玻璃封好,身上的衣服都被扒乾淨,渾身上下光溜溜的,隻有一根管子連接著外麵。
他們全都昏睡著。
除了這些小孩子之外,深澤光還見到了不少成年人。
這些東西在這裡很久了。
深澤光為什麼這麼說,完全是因為這些人已經沒有了人樣,大腦暴露在外麵,身上肌肉虯結,頭幾乎變成了鳥類的樣子,有的身上還多出了不應該存在的東西,比如身上的電鋸之類的東西。
AFO在進行人體試驗,而他們就是實驗材料。
深澤光用指節敲了一下最近的那個玻璃罐子,整個實驗室的器材像是受到了什麼重擊,轟的一聲全都碎裂。
既然這是AFO研究的,就讓他自己頭痛吧。
深澤光對醒過來的那些小孩招了招手,“快和我離開這兒!這裡快要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