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想和這人纏鬥,隻想帶著鵺趕緊離開這裡。
隻要人還在,隻要能逃出去,彆說是現在這些妖怪,整個日本的妖怪都會是他們的手下。
鵺卻不這麼覺得。
“母親,你要留在這裡。”鵺排開了羽衣狐的手,“你要留在這裡為我打掩護。”
“什麼?”
“我要逃走,但是沒有人給我打掩護,你懂我的意思嗎?”鵺輕輕的說道,“我非常抱歉,但是這是您必須做的。”
他猛地在羽衣狐的腹部拍了一下,同時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向遠處略去,“母親啊,這是你臨死前最後能為我做的事了。”
“果然是個人渣!”深澤光抓著羽衣狐的衣物將她甩開,明明知道是自己的兒子把自己丟出去卻還是攔在了深澤光的麵前。
“妾身絕對不允許你傷害妾身的兒子!”羽衣狐眼裡似乎滲出了淚水,可他依舊堅定的擋在深澤光的麵前,想要給鵺留下一條生路。
“讓開!”深澤光現在隻想把鵺給宰了。
“不可以!”
已經逃到遠處的鵺打了個響指,羽衣狐的肚子猛地鼓脹了起來,像是氣球一樣越長越大,幾乎要撐破了她的肚皮。
“母親,這是你能為我做的最後一件事了,為我而死吧,我永遠愛您。”羽衣狐聽到了鵺說的說,她痛苦的捂住了肚子,隻覺得肚子裡麵有什麼東西要出來了。
“啊啊啊啊!!我的肚子!!”羽衣狐慘叫起來,她捂著自己的肚子,恨不得滿地打滾,渾身的妖力根本就用不出來。
深澤光黑著臉,看了一眼鵺的背影,“抱歉了。”
他一刀對著羽衣狐的肚子刺了下去。
本來就已經鼓脹到極限的肚皮被這一刀刺破,充盈著妖力的血頓時像噴泉似的噴了出來,深澤光沒能全都躲開,被噴了一臉。
那股腥臊的味道讓深澤光忍了又忍,直接吐在了一邊。
羽衣狐的妖力全都順著那道口子流了出來,雖然沒有被炸成碎片,卻也活不了多久,誰都不管她她就會自己死去。
鵺逃的遠遠的,卻沒有聽到該聽到的巨大的爆炸聲,反而是一道刀刃劃破空氣的聲音。
噗呲。
鵺隻覺得自己身體猛然一輕,隨機高高的飛起,然後他看到了自己的胸口,自己已經殘缺的身體和腳麵。
自己怎麼會看到自己的腳呢?
鵺還在想這件事,他在看到自己脖頸上空蕩蕩的身體的時候,突然就驚醒了過來。
自己被砍下了頭顱。
那是一個麵若好女的男人,頭發像鴉羽似的張開,一身黑紅相間的短打,嘴唇殷紅似血,手中握著一振刀,那振刀上還有自己的血。
隻是看了那麼一眼而已。
“吾名小烏丸、”他聽到那個人說,“你傷到吾的孩子了。”
小烏丸甩乾淨刀上的血跡,將刀插回刀鞘,然後拎著鵺的腦袋回來了。鵺和羽衣狐的手下完全不敢看他,和小烏丸對上了視線的妖怪紛紛後退,慌不擇路的四處逃跑。
那可是安倍晴明。
在千年之前叱吒整個平安京,將整個日本的妖怪都緊緊地抓在自己手裡的大陰陽師!
竟然就這麼被人殺了嗎?
小烏丸拎著那顆頭回到了深澤光的身邊,“差點就讓他跑掉了。”
“抱歉。“深澤光道歉,“是我的錯。”
宗三走到深澤光身邊,捏著自己的袈裟,把噴在深澤光臉上的血跡一點一點的擦了下去,一邊擦還一邊嫌棄:“你怎麼不躲?狐狸血多腥氣啊,身上的衣服是不想要了嗎?”
“這不是沒躲開嘛。”深澤光被轉移了注意力。
宗三在幫他解圍。
小烏丸歎了一口氣。
“髭切先生是怎麼教你的,那又不難。”
髭切好無辜。
“那麼近總會噴上一點的嘛。”髭切解釋,“又沒有受傷,隻是衣服臟了,買一身不就好了。”
“可是一會出去的時候就穿著這一身帶血的衣服嗎?肯定會被警察帶走盤問的。”
“偷偷的……偷偷的。”深澤光這才想起這件事,衣服的確是有點麻煩,京都距離動靜可以一點也不近,他們這個樣子彆說是去車站,就往人前一站就能把人嚇暈過去。
“大將的身材和我差不多,可以互相交換一下,我穿大將的衣服,讓大將穿我的,等到時候我直接回去就好。”藥研用石頭扣了個盒子出來,把鵺的頭放了進去。
他戰鬥的時候非常小心,沒有把出陣服弄臟,所以現在還能讓深澤光換衣服。
兩人換了衣服,果真是差不多的。
兩個人身材都差不多,個子也差不多高,換上衣服之後竟然也差不多合適。
藥研一點也不覺得穿著帶血的衣服有什麼不對勁。
“這褲子好短。”深澤光揪了一下褲腿,這種到大腿根的短褲他在小學的時候都沒有穿過,沒想到現在竟然會穿。
“我覺得還好,畢竟粟田口家的短刀都這麼穿。”藥研解釋了一下。
深澤光想了想好像的確是這麼一回事。
粟田口家穿的都是軍裝,小孩子形態的短刀們都穿的是到大腿根的短褲,以上就是長褲。
可藥研看起來不像是會穿短褲的人。
鵺死了之後,他打開的通道自然是不能用了,深澤光換上鞋子,拎上了裝滿了刀的小提琴箱,讓三日月開了通道,從地獄裡麵跳了出來。
藥研和其他人提前回了神社,現在京都沒有需要他們的了,索性先回去。
沒想到深澤光竟然會從地獄出來,還沒有離開的奴良組和花開院們頓時警惕了起來。
“看我做什麼?”深澤光把小提琴箱背在背後,“我要回家去了。”
奴良陸生想起那天晚上深澤光說的話,心情複雜。
還真是來京都殺妖怪練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