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烆,快來救我!!!”
誰是顧烆?
左時煥一手勒住了季慎文的脖子,而另一邊的禹麗珠已經抓住他的手臂,看上去動彈不得的季慎文成了一個囚犯。
周圍喝到嗨的人以為是酒吧的特殊節目,吹口哨,起哄讓他們繼續對可憐的調酒師,做更過分的事情。
氣氛炒得火熱,就差一點是十八禁的午夜劇場了。
也有一些尚存理智的人覺得不對勁,以為酒保是被人尋仇了,去找酒吧管事的人。
季慎文覺得自己像一個被女土匪綁架的良家婦男,偏偏身後的Alpha看著清瘦,力氣卻大得很,一直警惕他逃走。
季慎文自從在帝國第一軍校畢業後,從沒試過這麼丟臉無力過,睜大眼睛對禹麗珠咬牙道:“你會後悔的!”
禹麗珠心裡有些難過,畢竟被自己喜歡的人這樣冷酷的說話,然後她看到身後的左時煥。
想到她未婚夫對她的忠告。
難過她早就難過了,左時煥知道她的隱忍委曲求全,但季慎文又知道嗎?!
他光顧著避開她,又怎麼知道她也是一個愛麵子的Omega,也會感到委屈難受。
禹麗珠堅定眼神,哼氣道:“晚了,我給過一次你離開的機會了,以後你可以繼續拒絕我,但是我不許你避開我!”
強扭的瓜不甜,但是要是不扭她肯定後悔!
季慎文氣憤地瞪大眼,憋著氣像一個快要炸的河豚,卻在禹麗珠紅著眼眶,倔強堅定的眼神下歎了一口氣。
服軟了。
季慎文心甘情願認輸了:“我知道了,你叫你朋友放開我吧,我以後不會逃避的了。”
禹麗珠雙眼發亮:“真的嗎?”
不躲避她的心意,不再顧慮地看著她嗎?
禹麗珠一直覺得看似每天笑嗬嗬的季慎文眼裡,總是隱藏著一絲陰鬱的憂慮,又不明白他到底在擔憂糾結著什麼。
季慎文笑不出來,難得嚴肅地板著臉:“真的,你不後悔就是了。”
禹麗珠主動親了一口季慎文,眼眸溢著光:“我怎麼會後悔呢?”
季慎文被親的楞了一下,下意識柔和了眼眸,又瞬間眼底閃過一絲晦暗。
——她絕對會後悔的。
“……”
“季慎文,這就是你叫我來的原因?”
一道冰冷威嚴的年輕男聲響起。
走出來的是顧烆,穿著一身廉價的酒吧打手服,黑馬甲白襯衫,卻顯得像一個矜貴傲慢的公爵。
聽到這一個冰冷的聲音,比任何一句威脅的話都令季慎文恐懼。
被看到了。
一瞬間季慎文頭皮發麻,瞳孔顫抖。
要不是這是在一個聯邦公眾場合的酒吧,他現在就立刻行禮跪下來,祈求太子殿下的寬恕原諒。
他不是故意的。
他沒有背叛帝國,和一個聯邦女子親吻也是……
顧烆眼神冰冷審視:“季慎文你有什麼要解釋的?”
季慎文滿臉灰暗。
顧烆視線掃過禹麗珠身上,抬起一雙矜貴散漫的黑眸,略微嘴角上揚,似乎帶著不明所以的諷意。
“這就是一直纏著你的那一位Omega小姐吧,才幾個月,季慎文你動了真感情了。”
季慎文哆嗦著嘴唇,想張開說沒有,他隻是……
但是在太子殿下那一雙冷傲看穿人心的眼眸中,似乎對他接下來會說的狡辯一目了然,帶著冷意森然的諷刺。
算了。
季慎文深知自己無法狡辯。
要是他對禹麗珠一點感覺也沒有,或許他能麵不改色繼續和禹麗珠調情,趁機獲取她家族的情報,就像他對其他聯邦人做的事情一樣。
然後這些天裡,他一次次將禹麗珠推開,就是出於某種不可告人的情愫,想要放過她保護她。
他解釋什麼都沒用的。
隻希望顧烆能看在多年的感情下,不用把他的錯誤歸罪於他的家族身上。
顧烆冷下眼眸,像是宣告最後的判決:“你辭職回家。”
——回到帝國,接受懲罰。
砍頭台上的刀刃終於落下,一切帝國的叛徒都死於榮耀裁決之下。
哪怕季慎文他沒有真的做出對帝國不利的事情,但是他犯了一個大忌,喜歡上了一個聯邦的Omega。
背叛的苗子長出。
誰也不能保證他有一個不會為了敵國的Omega而損耗帝國的利益。
季慎文心甘情願低頭:“是。”
一旁的禹麗珠不明白了,怎麼季慎文那麼聽那個討人厭的同事的話,好像他們不是平級的同事,而是上下級。
而且她搞不懂了,不就親了一下季慎文,難道這就違反了酒吧的製度,要被脅迫辭掉工作嗎?
禹麗珠護著季慎文,瞪眼怒視季慎文:“你憑什麼?!你又不是他的上司,有什麼資格逼他辭職,不要聽他的,我要找酒吧經理!”
季慎文麵露苦澀,拉著禹麗珠說:“不是這樣的,其實我早有打算辭職的,我家裡人找我有事情,我遲早會回去的。”
禹麗珠轉頭看了一眼麵色奇怪的季慎文,問道:“這是真的嗎?為什麼那麼快就走了。”
季慎文眼神灰黯,撐著笑容,繼續圓謊:“是真的,我在聯邦主星也待了夠久了,家裡人該想念我了。”
禹麗珠憂慮:“你很快回來的吧。”
季慎文苦笑:“不知道。”
回到帝國,要是被家族知道,他因為一個聯邦的Omega女子,影響了帝國太子的計劃,他將會受到最嚴厲的懲罰,甚至被家族除名,更彆想在踏入聯邦一步了。
***
另一邊。
左時煥迷路了。
他早八百年就在兩個小情侶互訴心聲時,就默默撤退了。
又因為沒有回去的車,隻好走進黑羊會所深處,有一個電梯在中央,宣傳屏幕上播放著負二層黑拳場的精彩回播。
等電梯的客人看到激烈流血的場麵,還會驚呼點出這是哪一個明星拳手。
左時煥看著屏幕上的作秀,倒影著一點灰調的淺棕色眼眸毫無波瀾,平靜地看著屏幕上的作秀。
回憶起他曾經也為了錢,賣命做過黑拳手。
那時是為了交學費,需要短時間湊出一筆錢,他本來會些維修技術,靠著幫人修理一些家用電器或中小型機器人來賺錢。
可偏偏他的一個訂單被違約了,收不到尾款。
他隻剩下兩條路,一是借高||利貸,二是打||黑拳。
然後他就去打了。
電梯中央。
兩個路人還在說話。
“鐵牛漢森爾頓上一場比賽,對戰魔鬼亨利真是精彩。”
“我帶是覺得之前的鬥獸專場厲害,格雷戈裡單挑一隻從藍星原始森林的黑熊,那一場可是激烈血淋淋的刺激。”
電梯上的數字逐漸亮起。
“這樣說起來,有一場比賽最令我印象深刻。”
“哪一場?”
“哈哈哈哈就是那一場兩個比賽選手打起來,從擂台打到台下,引來黑公羊會所的打手製止他們,就是那一個叫顧烆的。”
“這樣你一說我都記起來了,那個打手一打二,活生生把兩個黑拳手打趴下,全場歡呼!比真的比賽還精彩!”
“叮咚,電梯已到。”
兩個路人進入電梯,看到左時煥還在門口不進來,隻是奇怪了一下,繼續聊起感興趣的話題,並說了今晚買了哪個拳手的賭票。
電梯屏幕上再鮮豔的色彩,也照不進他黑白的世界。
左時煥淡漠地收回視線。
在心底竟有一絲羨慕他們的吵鬨。
又不禁想起禹麗珠之前問過他的一句話:“你有遇到過一個喜歡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