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工休息室。
季慎文目送著一臉高興的禹麗珠離開,硬是撐著沒事的樣子,心底卻從來沒有的沉重。
步伐沉重轉過身麵對顧烆。
季慎文艱難地擠出笑容,乾笑了兩聲說道:“太子殿下你是在開玩笑的吧,我立刻就收拾包袱回去帝國。”
顧烆扶起倒下的椅子,殘留的誘人信息素氣味令他不自覺摩挲著椅子背板,黑眸升起一絲躁動犀利。
然而他的獵物早就逃走了。
顧烆挑起鋒利的眉眼,坐在椅子上不悅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還是剛從地上未拆封的酒箱裡拿出來的。
估計是哪個員工偷懶隨手放在這裡,員工休息室也算得上半個倉庫,總有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堆放在這裡。
季慎文也不敢提醒。
這是酒吧的貨物什麼的,普通員工不能隨意拆開,更彆提拿來飲用了,不符合酒吧製度規矩……
有些時候酒吧的員工會偷拿幾瓶喝,過分點的還會拿出去買,隻有他身在最接近酒櫃的位置,卻沒有動過一點私心偷喝酒。
也隻有他會守這樣的老實規矩。
季慎文突然消沉。
懷疑自己真的適合當一個臥底嗎?
顧烆嘗了一口酒,那廉價的酒味令他矜貴的眉頭立刻皺起,對著季慎文說道:“沒想到喝起來那麼不同,我見過你調過這一款酒。”
季慎文困惑地抬起頭。
顧烆搖晃著酒杯,黑眸凝視著玻璃杯裡的透白的液體好一會,最終還是沒有紆尊降貴喝下,淡淡說道:“不是嗎?沒想過經過你手調製過的廉價酒,和其他酒混起來味道變了一個層次能喝得入口。”
季慎文張口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是化為一臉沉寂灰黯。
顧烆冷望著:“你想回去帝國?”
季慎文半跪下行禮,低頭誠懇道:“是的,希望太子殿下能批準,我自願回到帝國接受懲罰。”
“……”
沉默的氣氛令季慎文僵直了腰,手心冒汗,卻不敢動彈一分。
最終還是迎來判決。
“我不批準,太晚了。”
顧烆平靜的語氣卻令季慎文陷入絕望中。
季慎文轟然軟下膝蓋,真真正正跪在地上,雙眼痛苦哀求道:“為什麼太子殿下,能不能看在我跟隨著你幾年的情分上,放我回帝國接受懲罰,就算你把我的職位除掉,流放在荒星也絕無怨言。”
顧烆眼底閃過一絲厭煩,踹向季慎文的肩膀,寒聲冷厲道:“你想回帝國究竟是為了贖罪還是為了自己?”
季慎文頓時肩膀麻痛,背脊彎起,卻不敢發出一絲痛楚的聲響,低垂的眼神裡滿是慚愧和難過。
他是為了自己。
也許他真的不適合當一個臥底,遇到一個聯邦Omega女子就忍不住心軟,寧願回到帝國接受任何懲罰,也不願意把禹麗珠牽扯進來。
一想到禹麗珠滿心期待牽起他的手,毫無保留地像一顆敞開貝殼的珍珠,將信任和柔軟的內心托付給他。
他這樣一個沒用徹底失敗的臥底,還卑鄙地欺騙她的感情。
季慎文絕望痛苦地闔上眼睛。
他真是一個懦弱又無能的人,太子殿下訓斥他是理所應當的。
“對不起太子殿下,我是為了自己,對一個不該動心的聯邦Omega女子動心了,我理應受到帝國的懲罰,要是把一個無辜的聯邦女子牽扯進來,我發現我還是做不到……”
顧烆一眼就看穿了季慎文內心所想,勾唇冷笑道:“無辜嗎?”
“季慎文你是不是覺得我對你能一再寬容下去,果然你還是那個被家裡人寵得天真的次子,要是那個聯邦Omega女子能談得上無辜,但你季慎文絕對談不上無辜。”
“許多次你明明能將禹麗珠推開趕走,裝出一個惡棍壞人的樣子嚇跑一個Omega不難吧,彆說你的臥底偽裝課程沒學好,不懂得心理學,可你還是用上了一張善良體貼的酒保好人樣子。”
季慎文低頭瞳孔一縮,愣怔茫然了好一會。
顧烆冷笑著,戳穿了假象:“你在下意識討好她,博得她的好感。”
季慎文震驚茫然地低下頭,手指不自覺蜷縮在地麵留下劃痕,喃喃道:“我沒有……我、我不知道……”
顧烆眼神閃過什麼思緒,突然隨意說道:“你被禹麗珠纏上了,還是自投羅網那種,要不是見過你通過了信息素抵抗和反美人計課程,以你現在這個樣子該回學校重修了。”
季慎文慚愧得抬不起頭。
“又或者……禹麗珠她是一個Omega,你們的契合度可能很高,有機會可以去測一下。”
季慎文有些沒反應過來,有些呆愣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