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活得囂張。
要是一些曾經被年少帝國太子折騰到奔潰的人來說,看到肯定會恨得牙癢癢。
但是在左時煥眼裡,這個比他小幾歲的年輕Beta,就是怎麼看都鮮活奪目,讓他忍不住滿心欣喜地縱容下去。
“你等著,我就放在這裡了。”
顧烆轉身就去拿一早被他摔在床頭的機甲盒子,看到上麵的塑料盒凹痕,頓時懊悔地擰緊眉頭。
顧烆心急地嘗試將盒子恢複成原來的樣子,背對著左時煥在檢查裡麵的機甲模型有沒有哪裡摔壞。
畢竟都是很多年前的舊款玩具了,哪裡原本就是壞掉的也不確定。
但他光顧著看盒子,沒有注意他腳下的煙灰可不會跟著他一起走。
左時煥原本還將視線放在顧烆身上,隻不過在顧烆稍微走開後,擋不住的煙味令本就敏感這種味道的左時煥止不住皺起鼻子。
下意識就尋找起那一股煙味來源。
結果就看到乾淨的地毯上染上了一灘灰黑的煙灰,而且隨著顧烆的走動,路徑上留下了一個個煙灰粘上的鞋印。
那些痕跡就像一片雪白的土地落在一個個黑爪子。
讓左時煥想欺騙一下自己,其實不是顧烆做的都不行。
顧烆作為犯人還帶著證據到處亂走!
一瞬間左時煥心塞了。
明明是他辛苦收拾好的房間,白色的被子蓬鬆柔軟地平鋪在床上,連邊邊角角的折痕都被拉平,連酒店房間的台燈他都挪到最佳的角度位置,保證下一個客人進來時能見到一個完美溫馨的酒店房間。
左時煥在整理完的一刻都身心滿足。
仿佛能看到第二天陽光灑在被子上溫暖柔軟的感覺,甚至要不是太晚他都想出門買一束向日葵插在花瓶中,給酒店房間增添幾分大自然的色彩。
或許等到二十天後。
顧烆回來找他時,向日葵早就枯萎乾掉了。
但是他會把紙條留在花瓶旁邊,落下的向日葵橘黃色花瓣,被熾熱的陽光曬乾後仍然會保留明亮鮮活的色彩。
結果不用等到以後。
顧烆就回來了,還將房間弄得一團糟糕。
原以為再見到顧烆一麵,便什麼都可以縱容接納的左時煥,突然發現在這一點上他還是有底線的。
左時煥越看越心梗,抿緊著唇,還是忍氣咬牙問道:“那你找好了沒有?”
“快好了。”
顧烆懊惱剛才就不該亂扔。
幸好裡麵的機甲模型沒事,但是塑料外殼卻變不回原樣了,希望左時煥不會生氣吧。
然而一轉身就對上了左時煥明顯冷肅又生氣的表情。
顧烆突然想起來了,僵直地站在原地。
左時煥微歪著頭,眯著眼睛咬牙說道:“怎麼呢,為什麼不說話?”
顧烆表示他現在敢說話嗎?
就怕左時煥那銳利潔癖的眼神會把他這個臟東西清除掉。
原來故意用來氣左時煥的目的是達到了。
可是顧烆寧願從重回到進入房間的那一刻,或者他就根本不該進入這個房間!
從來沒有怕過什麼的帝國太子殿下這一次真的知錯了。
顧烆黑眸緊張,喉結滾動道:“你是不是生氣了,我錯了,不該弄臟你整理好的房間,我等下會叫人處理好的,左時煥你不要生氣了。”
左時煥保持微笑:“我、哪、裡、生、氣、了,不就是弄亂了一點被子,不就是將煙灰倒在地毯上到處都是,而且……”
左時煥冷笑著拿起一旁床頭櫃上的鈔票,一步步逼近直冒冷汗的顧烆,將他逼到牆邊,‘啪’地一下壁咚,對視上顧烆瞳孔顫抖的黑眸,輕笑斯條慢理地說道。
“對了,你剛才不是還把我當做酒店清潔員工,想拿著一張鈔票想打發我嗎?”
被逼到儘頭的顧烆,卻入神地看著左時煥張闔著的殷紅的薄唇,過於靠近的呼吸,清晰的淺棕色眼眸燃燒的怒火,一瞬間迸發的鮮亮強勢的美麗。
“嗯?”
左時煥眯著眼睛,怒視顧烆道:“為什麼不說話,你還是個小孩子嗎?在我走了後就像一隻流浪狗把房間糟蹋成這樣。”
明明在生氣。
顧烆卻覺得這個聯邦的Alpha連生氣起來都那麼好看。
心臟的躁動聲響到耳朵。
“我知道錯了。”
顧烆雙手舉高投降。
左時煥卻不滿地咬著唇,苦惱地掃過臟亂得不成樣子的房間,已經開始懊惱焦躁地思索喃喃道:“……被子還能重新折疊好,可是沾滿煙灰的地毯怎麼辦,普通的清洗辦法肯定洗不乾淨,而且大晚上的也要打擾酒店的工作人員。”
一想到這些事情都是顧烆惹出來的,氣憤的左時煥終於忍不住給了顧烆一個白眼。
顧烆卻覺得眼前這個愛整潔乾淨的Alpha十分可愛,連生起氣來,對他翻個白眼都那麼可愛。
頓時揚起了笑容。
一旁的左時煥還叨叨不休地講述,酒店房間清理起來多麼不容易,冷眉瞪眼看向顧烆時就像一個負責忙碌的小管家。
令顧烆一邊眼裡含著笑意,點頭附和看似很認真在反省了。
其實是左耳進右耳出,什麼都沒進到空空的腦子裡。
顧烆還是完全聽不明白為什麼打掃起來是這麼麻煩的事情,為什麼地毯還需要專門的洗滌劑,不是所有的洗滌劑都是一個樣嗎?
況且為什麼那麼難洗還要洗,為什麼不直接丟掉嗎?
從小生活在帝國皇宮裡,又是身份尊貴的帝國太子,這些生活瑣事一向都由宮廷主管和仆人負責,顧烆就從來沒有為這些小事煩心過。
就算來到聯邦後,顧烆不再是被眾多仆人服侍的帝國太子殿下,也懂得一些基本的生活常識。
也僅是止步於能活著的程度,不可能像帝國時過得那麼精致。
在顧烆看來就算賠償一整棟酒店也沒什麼,更何況是一間小小的酒店房間。
隻不過他在乎左時煥的感受,所以連這些小事,也願意讓一下在這方麵特彆執著的左時煥,連這點怪異的小癖好都覺得有趣可愛。
隻不過被訓斥的時間有一點長了,顧烆走神地看向左時煥張闔不停的誘人殷紅的薄唇。
真想用什麼堵著。
結果心隨意動。
等到反應過來時,顧烆俯身吻住左時煥的唇,清澈震驚的淺棕色瞳孔近在咫尺,隨即緊抿的唇透著一絲溫熱甘甜的氣息。
輕輕一觸。
顧烆眼裡的笑意未消,一下子就撞進左時煥眼裡的驚楞中,忽然意識到自己究竟做了什麼,似乎連他自己都驚了一下,又愣愣地對視了五秒。
等到鬆開時。
顧烆心跳有些忐忑,黑眸閃爍想說一些緩和尷尬氣氛的話,卻笑不出來也說不出話。
深沉緊張的黑眸一直緊緊盯著左時煥看。
左時煥神情空白了兩秒,下一刻眼眶瞬間通紅,凶狠地攥著顧烆的衣領往牆上壓,發紅的眼睛又泛著水光,凶狠生氣地說道:“你是不是隨便找一個人都能親下去,要是你給不起代價,就不要來招惹我!”
顧烆腦子裡也是一片空白,看到左時煥通紅眼裡的受傷,突然意識到自己玩脫了。
剛才他什麼都沒想。
等意識回來後,他已經親吻著左時煥,心裡卻沒有一絲抗拒的寧靜愉悅,連騙自己的借口都找不到。
顧烆低垂著愧疚的黑眸,認識到自己的反複無常任性妄為,才是真正傷害了左時煥的根本原因。
向來羈傲不遜的帝國太子低下了他矜貴高傲的頭顱。
顧烆緊擰著眉頭,深沉晦澀的眼神肅立認真,將辛苦找到的機甲模型雙手捧在手心,小心翼翼遞到左時煥麵前,啞聲說道。
“對不起,我……不會再這樣冒犯你了,這是你的東西,我歸還給你。”
說完顧烆沉默地交給了左時煥。
不等左時煥的反應,似乎毅然切斷所有關係,打算立刻離開這裡,隻不過顧烆蒼白的臉色、淩亂的步伐就像一個倉皇而逃的逃兵。
左時煥茫然地看著絕對不可能在他手中的機甲模型。
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遠隔幾個星域的東西怎麼會一下子出現在他眼前!
明明一切理智思考都告訴左時煥,手裡的機甲模型是假的!不可能是從那個無情自私的女人那裡得來的!
但偏偏左時煥還是可悲地一眼就認出了。
這就是那個真品。
為什麼?
偏偏要在這個時候,要讓顧烆帶到他麵前!
明明他都下定決心拋棄這些無用的東西,全部都丟掉!不要阻礙他走他的光明大道,去做左家享受一切榮華富貴的左家繼承者!
不是說好的。
明明……明明是你先拒絕我的。
左時煥眼眶通紅,戾氣的眼角帶著淚光,心臟窒息痛苦得像一團揉碎的玻璃渣。
曾經血淋淋紮進他心口的刺,又被另一個混蛋□□,結果會好嗎?
不會,隻會讓他更加痛苦不甘心!
左時煥神情冷得可怕,手臂繃緊攥著他曾經耿耿於懷的機甲模型,卻絲毫不在意垂落下,任由破爛的塑料外殼掉落。
一聲冷徹心扉的冷笑響起。
“顧烆,你真的快把我逼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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