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可以追的,但如今卻有更為緊要的事要辦,也並不急於這一時一刻。
現在得稍微花些時間思量一下他最後說的那個人了。
許副區長,像他這般工作嚴謹,一絲不苟的人,似乎比梁區長更不可能參雜這其中的黑幕。
如果這是偵探,他還可以根據那條最不可能的人往往是凶手的原則進行猜測。
可惜現實中的重重暗霾卻遠比複雜糾結得多。
就算任務失敗了,大不了就讓實驗報告難看一點,但在這種事上不小心,那就不是什麼可以輕易彌補的事情了。
就是不知道孫青魚到底是怎麼了……自從那件事後,他似乎都沒有聯係過林淵。
被騷擾慣了的人,忽然一下子清靜起來了,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這種時候,究竟是繼續觀察呢,還是繼續觀察呢?
好吧,誰都知道答案自然是繼續觀察了。
下一瞬,林淵搖了搖頭,身體一晃,便軟軟地栽倒在了桌麵上。
他活動的時間已經夠長了,這種時候,是該讓原主人颯爽登場了。
花滿樓睜了睜無神的眼睛,察覺到眼前那一片令人絕望的黑暗之後,一向飽含笑意的麵容中卻隱隱有歎息的意味。
儘管是片刻的光明,但那也足夠令人回味一生了。
但下一刻,他卻隻是用一抹笑意溫煦如晨光的笑容將這些負麵情緒輕輕帶過。
隻是摸了摸自己的衣衫,花滿樓略有無奈道:“你故意劃破衣衫,是想讓陸小鳳對你遇襲深信不疑。”
林淵淡淡道【受襲這事本來就是實話。】
花滿樓淡笑道;“可他今天要擔心的事已經夠多,你又何必再讓他多增顧慮?”
【因為他是陸小鳳,這場決鬥他絕不會輸。】林淵不以為意道,
【同樣的情況,我若用的是自己的身體,至少也要劃下一道血口子】
——如果連頂著主角光環的人都輸了,那我就可以拿塊板磚去單挑葉孤城了。
花滿樓驚疑道:“你有過自己的身體?”
林淵歎了口氣,道【你若能不談這事,我們能夠談得更加愉快。】
花滿樓的麵上又似乎含了一縷無奈之意,然後他開了口,似有猶疑道:
“聽你的談吐,你似乎並不是個喜歡微笑的人。”
林淵微帶疑惑道【你想說什麼?】
花滿樓道:“你若是不想笑,又何必勉強自己去笑?”
有的時候,即使是他也並不想笑,更不會勉強自己去笑。
林淵默然不語了一會兒,才想起花滿樓說的是自己扮演他的時候。
這本不是什麼大事,他便也用著一如既往的淡漠語氣說道:“帶笑對人,不過是提醒自己如今的狀況。”
鑒於他的好友對他往日表情的形容是半死不活麵癱後期,林淵總覺得含笑對人會更正常一點。
花滿樓歪了歪頭,唇邊的笑意似有深掩的無奈,他側了側頭,徐徐說道:“你似乎總對自己要狠一些。”
林淵忽然笑了,而且是從未有過的暢快淋漓,連花滿樓要察覺到這次他似是發自內心地大笑。
隻可惜在這樣歡暢的笑意中,他說出的下一句話卻一點也不能讓人有會心一笑的衝動。
【有些人隻有對自己狠了,才能對彆人下得起狠手,才能不讓彆人有機會對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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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鳳在附近的服飾店裡逛了一小會兒,便挑中了一件月白色的長衫。
那顏色清雅如月輝,恬淡似梨香,實在是與花滿樓極為相配。
這樣的過程即使是對他來說也並不尋常,在此之前,他隻為自己挑過衣服。
不過挑著的過程中,陸小鳳卻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彆的事情。
那本是他一直想忘記,卻又忍不住去回想的事情。
長久地保持那個姿勢對蘇少英來說並沒有必要,可他還是這麼做了。
若說其中並無隱情,他實在不敢苟同。
可惜花滿樓似乎並沒有意向多說,所以他也很知趣地沒有多問。
每個人都有些許不想為人所知的秘密,或許這種時候,他該學會做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笨蛋。
不過他不介意在下次見到蘇少英的時候,好好問問他些問題。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就是用來思考如何去問這些問題的。
畢竟那些問題隨便挑一個出來,都會讓花滿樓難受半天。
因為陸小鳳看到花滿樓的時候,發現他的腰帶也有鬆動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