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夜半決鬥(繼續捉蟲)(2 / 2)

他長身玉立,一襲白衣纖塵不染,恍如素雪覆蓋的眼中凝了細碎如雪錐冰粒般的冷光。

獨孤一鶴瞳孔驟然暴縮,道:“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卻是寒麵冷聲道:“嚴獨鶴?”

獨孤一鶴麵上仿佛有無儘黑暗如流水般淙淙而過。

“是誰告訴你的?”

西門吹雪劍眉一挑,道:“蘇少英。”

獨孤一鶴忽然笑了,可那笑聲中卻滿是酒後癲狂一般的尖利絕望。

他知道西門吹雪這種人不可能說謊,那麼答案就隻有一個。

他竟然被自己親手養大的徒弟給背叛了。

這對一個垂垂老矣的劍客來說不是不悲涼可歎的。

然而下一刻,他卻發現庭院裡麵不知何時又來了兩個人。

自然是陸小鳳和花滿樓,他們看了場中的二人,便不動聲色地退到了靈堂之內。

就算陸小鳳有話要問,但他也覺得乾涉這場決鬥都是極其不明智的決定。

因為在場的兩人無論是誰,都是一代名劍。

獨孤一鶴忽然又有了原來那股蒼冷疏離的劍客風範。

既然有了觀眾,他便不能讓人看到自己倉惶的內心,即使他的手比他手中的劍還要冷。

他朝西門吹雪道:“我便是嚴獨鶴,你不妨拔劍。”

西門吹雪目光中的冷意如刀似劍般攝入人心,口中卻帶著赫然殺意,道:“好極了。”

話音一落,雙方的劍都已出鞘。

如兩道炫美無比的隕星劃過無邊長空,雖隻是一瞬之光,卻最決然狠厲的姿態印在天際,讓人隨之心潮澎湃,難以平靜。

可在這時,卻有一絲寒光從庭院外如利劍急羽般襲向中間的二人。

那寒光或許並不能襲中場中的任何一人,但若是西門吹雪為此分心,便有性命之憂。

陸小鳳心中一涼,卻不想有人比他反應得更快。

林淵幾乎在察覺到那絲寒光的一瞬間便奪取花滿樓身體的控製權,順手拿起身邊的一把短刀,飛身上前。

一抹絕豔的刀光逆著清冷月輝,如幽幽火苗般在暗夜中無聲竄出,迅疾無比地迎上那抹寒光。

誰也沒有見過這樣快的刀,刀上光芒未斂,卻似有無窮無儘的悍然之氣在瞬間彌散四周,讓人的心頭有著說不出的壓抑蒼冷。

隻聽“嘣”的一聲,寒光凜冽的銀球就被彈到了一邊,隨即便傳來一聲轟然巨響,似是被彈到了一邊然後發生了爆炸。

與此同時,一臉寂寞蕭索的西門吹雪也已垂下劍鋒,劍上淌著的點點碎紅,自然是獨孤一鶴的血。

“霹靂雷火彈?”陸小鳳一怔,隨即凝眸望著前方傳來的漫天火光。

若不是剛才他身邊站著的人動作快,那西門吹雪恐怕也未必能活下來。而若是他出手,則必會用靈犀一指,到時候銀球在手指裡爆炸,那可就不是什麼好玩的事了。

但他回過頭看向了前方站立的兩人,目光在駭然之中多了幾絲驚疑。

西門吹雪眸中一絲熾熱之意緩緩流淌而過,道:“你的刀很快。”

——裝逼守則第一條:能用六個字表達的句子絕不用七個字來說。

林淵垂下刀,毫無所懼地迎上那一雙寒星似的眸子,淡淡道:“你的劍也很快。”

西門吹雪道:“可花滿樓卻不是以使刀出名的。”

林淵看向他,眸中光芒大盛,那原本的暗沉卻似乎一點一滴化了開來。

“花滿樓不用刀,可我卻用。”

話音一落,他好似聽到一聲淡淡的歎息從心底傳出。

陸小鳳淡笑著走上前來道:“我真是個笨蛋,竟然不知你趁著我一走便借機冒充了花滿樓。”

聽他的口氣,似乎已經認出林淵是上次那位擊殺司馬逍遙的人。

——我其實更想冒充西門吹雪,因為那可以讓我更好地實踐裝逼手冊。

林淵眸中淡漠道:“因為你總覺得一個聰明人不會用兩次一樣的方法欺騙你。”

“所以你便神不知鬼不覺地扮成了花滿樓,跟在我身邊。”陸小鳳笑道,“可你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出手呢?”

他直到現在還有些不清楚林淵這麼做到底是在幫獨孤一鶴,還是在幫西門吹雪。

——不出手?然後等著你們一秒變黃金烤鴨?

林淵隻是死鴨子嘴硬道:“我自然有我的理由。”

西門吹雪冷然道:“花滿樓呢?”

——在某個黑暗的角落裡幽怨地看著我用著他的殼子來裝逼。

林淵卻是麵寒如水道:“他並無大礙,一會兒就可以過來。”

“無論你是在幫誰,我都感激你。”陸小鳳悠悠一笑,道,“但你騙了我兩次,今天總得吐出些東西來才能離開。”

——裝逼守則第二條:說廢話時一定要用帥氣風騷的表情。

林淵目含冷光,眉目疏離道:“為什麼?”

陸小鳳雙眉一挑,看了看西門吹雪,忽然含上一抹壞笑。

——剛才就應該讓你變成黃金烤鴨才對得起我。

林淵沉默了一會兒,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西門吹雪,一絲冷然笑意漸漸展開。

西門吹雪內息稍穩之後,眸中冷意漸退,看向林淵,眼中炙熱的戰意卻如蒼茫烈火般有燎原之勢。他握緊手中的劍,忽然一字一句道:“你既然敢冒充花滿樓,就該想到你會對上我的劍。”

林淵麵上波瀾不驚,一絲情緒也無。

隻是那顆熊熊燃起的裝逼之魂卻像是燭火一般,被某個不怕燙的熊孩子“啪”地一下拍滅。

而在心底深處,花滿樓忽然重重地,沉沉地咳嗽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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