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不該對洛衡玉抱有任何期待-
把慕歡關在門外,衡玉拍拍手拂去上麵不存在的灰塵,重新走回到窗邊坐下。
月色從窗外蔓延到她的身上,被這溫和的月色映照著,衡玉突然沒了翻看陣法書的心情。
她取來一張乾淨的白紙,手腕靈活翻動,很快就疊出一隻活靈活現的紙小貓。伸手取了一點繪製陣法的靈液,點在紙小貓的眼睛上,她的一點神識就輕而易舉附著在這隻小貓身上。
閉上眼,衡玉用神識操控著它,讓它直接飄出窗外,從合歡宗的住處順利飄到無定宗的住處,最後再一個翻轉,蹦到了悟窗外。
竹屋裡,了悟剛沐浴出來。
他身上還帶著淡淡的溫熱水霧,正盤膝坐在床上翻看衡玉之前整理出來的佛理小故事。
突然,了悟察覺到窗外有輕微的聲響。他放下手中的筆,推開窗戶,原本隻是想查看一下外麵的動靜,誰想一隻輕飄飄的紙貓正直直立在那裡與他對視。
這個畫麵瞧著有些詭異。
了悟盯著紙貓幾秒,從它身上感受到熟悉的神魂波動:“洛主?”
他用兩隻手捧住紙貓,把它從外麵捧進來,然後
把它放在一堆佛經之上。
“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紙貓晃了晃以作回應,顯然是能聽到他的聲音。
了悟瞧著有意思,抬起右手,拇指輕點了點紙貓的額頭。
用力很輕,但紙貓跟著往後退了兩步。
他聲音裡多了笑意:“那能感受到我的動作嗎?”
紙貓往前,輕飄飄撞上他的手指頭。
“你是不是睡不著?不對,這兩天你應該都在鑽研陣法吧。貧僧在翻看你之前整理的佛理小故事,然後也想到了幾個新的,你
要不要聽?”
神識附在上麵,衡玉大概能聽清楚了悟的聲音。
她邊聽著他說話邊趴在桌上翻看陣法古籍,原本已經有些看倦,現在又意外地能夠靜下心來。
慢慢地,了悟那邊把佛理小故事都講完。
他也沉默下來,開始整理自己手上的佛經。整理完後已經入了夜,他捧起那隻小貓,又用指尖點點它的額頭位置:“貧僧要熄燈了,你打算歇會兒嗎?”
附著在紙貓身體裡,那熟悉的神識正在剝離,很快脫離而去。
感受到它已經變成一隻普通的紙貓,了悟彎腰吹滅桌上的燭火。
借著月色,他走到床塌邊坐下,把紙貓輕柔地放在床邊櫃子-
衡玉原本打算通宵翻看一整晚的陣法書。
反正到了她這個修為,徹夜不睡也不影響精神。但把神識從紙貓身上抽離後,她握著陣法書,突然靜不下心翻閱。
既然靜不下心,衡玉也不強求,她合上陣法書,熄滅桌上的燭火,躺在柔軟的床榻上陷入沉睡。
一夜好眠。
第二日清晨醒來,衡玉繼續翻看手中的陣法書。
一直到下午,她終於把手頭的所有陣法書翻閱完——這裡的書都是了悟從無定宗藏經閣裡幫她借出來的。
翻閱完畢,衡玉將桌麵上攤放開的所有陣法書都收進儲物戒指裡。
“不知道師父他們什麼時候才能抵達。”
現在距離法會正式開啟還有四天時間,算算日子,應該也就是這兩日之間了。
衡玉想了想,決定先迎接她師父,然後再出門一逛劍宗。畢竟師徒兩許久沒見,於情於理她這個做徒弟的都該好好恭候她師父。
沒有讓衡玉等太久,接近傍晚時分,一條龐大的飛船飛入劍宗。
一個紫衣綬帶的俊美男子站在飛船甲板上,隨意動了動,也呈現出一種勾魂奪魄到極致的風情來。
他摩挲著腰間掛著的玉佩:“也不知道衡玉的內門任務進展到哪一步了,哎,師門不幸,居然教出這麼個不會對我甜言蜜語、三天兩頭給我傳訊的徒弟來。”
輕聲嘀咕著,遊雲的神色有些哀怨。
這一年來,雖然相隔萬裡之遙,但衡玉還是有傳訊的。隻不過傳訊不太方便,她都是隔上幾個月才簡
單問候她師父幾句。
其實彆的弟子,像舞媚、慕歡他們也是這麼做的,但遊雲還是不高興,很不高興,他這麼出手大方又豔絕滄瀾大陸的師父,難道不值得被徒弟特殊對待嗎?
不過遊雲臉上的哀怨沒有掛很久,當合歡宗的飛船停靠在劍宗山門時,劍宗有位中年元嬰中期修士飛到遊雲麵前向他問好。
遊雲臉上的神情一秒切換,迅速變得平靜無波,充滿高人風範。
他掐了一訣,向那位劍宗修士回禮。
互相見過禮後,中年元嬰修士出聲請遊雲前往議事殿一敘。
遊雲淡淡點頭,表示自己會一同前往。不過在前往之前,他招來一位弟子,解下自己手上戴著的那枚儲物戒指:“你把這枚儲物戒指交給洛衡玉。”
弟子恭敬地用雙手接過儲物戒指,低聲應是。
很快,衡玉等來了合歡宗的弟子,也等來了她師父的儲物戒指。
握著那雕刻著繁瑣紋路、十分精美的儲物戒指,衡玉認真把玩一番,發現這枚儲物戒指並沒有被滴血認主,她的神識可以輕而易舉探進儲物戒指裡。
這個戒指開辟出來的空間並不大,裡麵除了一堆靈石外,還有一遝陣法書籍和一堆很珍稀的布陣材料。
瞧見那陣法書籍和布陣材料,衡玉有些錯愕,很快又笑起來:“我隻是在傳訊中隨口和師父提了句最近在學習陣法,沒想到師父人還沒出現,就先給我送了份這麼大的厚禮。”
這就是背靠大山的快樂啊。
衡玉笑笑,將儲物戒指收好,打算等遲些見到她師父再向他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