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由於當事人始終沒有對此發表任何看法,這些猜測持續了兩天就沒有後續了——法會上最不缺的就是各種新鮮消息。
從那天之後,衡玉和了悟就再也沒有見過,她每天都窩在屋子裡翻看陣法書,為接下來的‘鬥陣’做準備。
這天傍晚,衡玉坐在靠窗邊的椅子上,低頭繪製陣法一角,這是測魔陣法的一角。
如果是熟悉原本那個測魔陣法的人站在這裡,會發現這個陣法一角的紋路與原本的紋路一脈相承,在細節上又有所不同——這是衡玉在原來的基礎上刪改出來的。
“這個思路似乎具有可行性。”半天後,衡玉放下靈筆,指尖敲擊桌麵看著眼前的陣法紋路,“要不要去找了緣討論一下?”
這個念頭剛升起來,想到了緣對自己的態度,衡玉還是決定暫時不去打擾他了。
她正準備繼續鑽研,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咚咚’的敲門聲裡,還夾雜有清脆的鈴鐺聲。
衡玉袖子一揮,靈力打在門邊。緊閉的木門直接朝裡打開,站在門外的人影也順利映入衡玉的眼睛裡。
“舞媚?你有什麼事找我嗎?”
舞媚今天穿了身水紅色長裙,裙擺綴滿了鈴鐺,她抬腿走進房間時,鈴鐺也隨著她的移動而叮鈴作響:“是有些私事。”在衡玉對麵坐下,也不跟她客氣,直接上手拎起茶壺。
結果茶水倒出來,舞媚撇了撇嘴:“冷的? ”
衡玉說:“兩個時辰前泡的。”
她也不在意舞媚的自來熟,饒有興致地問道:“私事?和俞夏有關係吧。”
舞媚嘖了一聲:“你怎麼猜出來的。”
“這還不好猜嗎,俞夏近來的表現的確頗為古怪。”
舞媚抿唇:“其實我來,是想通過你聯係佛子了悟的。”
她雖然嫌棄茶水是冷的,但見衡玉沒打算重新為她衝一壺熱的茶,隻好端起茶杯喝下那已經完全冷掉的茶水。
借著冰冷的茶水平複了心情,舞媚組織好語言,說:“俞夏給我的感覺很奇怪,就好像他的體內有兩個人存在一般……”對上衡玉探究的視線,舞媚輕咳兩聲,“隻是我覺得啊,沒什麼依據。有時候我待在他身邊會覺得很自在很舒服,有時候又會覺得很壓抑,這種感覺交織著來,讓我覺得非常不自在,前段時間才會經常繞著他走。”
衡玉垂眼思索:“你是懷疑,這跟邪魔有關係?”
“他是劍宗首席弟子,我覺得應該不會吧……”舞媚苦笑了下,“但我也想不到其他理由了,就想著讓佛子了悟幫忙驗證一下,排除掉這種可能性。”
衡玉問:“你既然有所懷疑,怎麼不把這件事告訴劍宗。”
“隻是懷疑而已,我貿貿然跑去和劍宗高層說他們的首席弟子可能被邪魔之氣侵蝕了,這得多缺心眼啊。”
衡玉被舞媚這番話逗笑:“也是。如果隻是探查邪魔的話,不需要找了悟,我自己就可以。”
她的探測邪魔功法學得還挺紮實的,前段時間甚至用在了她師父身上。
但說完這番話,衡玉又改變了主意:“算了,還是讓了悟來吧。我先去找了悟溝通,你這邊就想想看要怎麼給了悟和俞夏製造碰頭的機會。”
送走舞媚後,衡玉走回桌子邊,給自己倒了杯茶水。
喝下冰冷的茶水,衡玉抬起指尖揉了揉太陽穴。
自從那天在試劍台上起過爭執後,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反正這幾天時間裡她和了悟都沒有聯係過對方。隻是探測邪魔的話,衡玉自己就能上,但她想了想,還是決定趁著這個機會主動去見見那和尚。
畢竟那件事,衡玉始終覺得是自己這邊比較理虧一些。
就在衡玉剛打算出門時,她聽到窗外傳來腳步聲。
——可能太熟悉一個人的時候,連他的腳步聲都會覺得耳熟。
衡玉站在原地,啞然失笑,然後就聽到有人敲了敲她那緊閉著的窗戶。
衡玉連忙支起窗戶,看到了悟捧著兩份剛出爐的竹筒飯,安靜站在窗外。
“我正準備去找你。”
衡玉下意識道。
結果他就先打破僵局過來了。
了悟沒想到她出口的第一句話會是這句,愣了愣後,笑道:“那貧僧動身得更快些。”
“原本上午就想過來的,結果圓新長老那邊找貧僧有事,一直耽擱到下午。就想著還不如先做好竹筒飯再過來。”
衡玉:“……”
她沒說話,默默走去給他開門,看著他坐在她身側小心破開竹子,把粒粒飽滿的米飯倒出來時,她就在想,如果以後與他此生不複相見,她肯定會舍不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