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吃了三天了悟親手做的飯,春秋幫衡玉換衣服時,忍不住在私底下和衡玉嘀咕:“小姐,姑爺對你是真的好。”
還沒等衡玉開口說什麼,春秋又忍不住補充:“但是小姐,姑爺人再怎麼好,不行就是真的不行。”
衡玉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話中的兩個‘不行’具體是什麼意思。
悄悄瞥了眼就站在不遠處的了悟,衡玉忍不住乾咳幾聲,揮手將春秋打發走。
她真是怕了這個小婢女。
了悟在試穿新衣服,這是繡娘新趕製出來的衣袍。
衣袖有些不合身,繡娘將具體尺寸記下後,就先行告辭退出去。
了悟走到衡玉身邊坐下,遞了個湯婆子給她。
衡玉伸手接住湯婆子。
室外白茫茫一片,沒什麼熱量的陽光斜照入戶,打在了悟半邊側臉上。從衡玉這個角度看過去,隱隱看到他頭上露著青茬。
衡玉以為自己看錯了:“你低下頭。”
了悟有些疑惑,還是順著她的話低下頭來。
頭皮上的青茬並不長,就是稍稍露出一點,他一低下頭來,衡玉就看得比較清楚。
手剛剛捂著湯婆子,暖乎乎的。她用被捂熱的手去撫摸了悟的光頭,感覺到手被青茬輕輕刺了下。
被她這麼摸著,了悟才猜到她讓自己低下頭的原因:“佛製半月一剃發,貧僧原本想著等你午睡了再找戒刀剃發的。”
“我幫你剃。”衡玉說。
青茬隻是薄薄一層,有些許紮手,但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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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玉覺得好玩,就一直摸著:“應該沒問題吧?”
了悟苦笑著扣住她的手腕,不讓她再亂碰:“沒問題,貧僧自己剃也比較麻煩。”
他不讓自己碰,衡玉就乖乖收手。
反正等會兒幫他剃發時,她可以胡亂玩個夠。
“需要用什麼工具?”
剃發用的工具是戒刀。
廂房裡沒有現成的工具,衡玉裹著鬥篷出門去找春秋,讓她去把府中剃發的戒刀拿過來。
春秋連忙應了,應完之後覺得不對:“小姐,你是要給姑爺剃發嗎?”她再一次欲言又止起來。
瞧見春秋這個熟悉的表情,衡玉腦海裡頓時浮現出‘不行’二字。這兩個字猶如魔咒一般,飛速在她腦海裡回蕩。
衡玉連忙搖頭,把這兩個字拋到腦後,對春秋說:“快些去找吧。做完這件事後給你放三日假好好休息。”
阻止不了婢女的腦補,那就讓小婢女回家好好休息個幾天。
稍等一會兒,春秋將戒刀拿來。
離開廂房時,春秋瞥了眼了悟,神情裡帶著幾分古怪。
了悟被她看得莫名其妙,有些茫然。
春秋找來的這把戒刀有四指長,形狀略彎曲,長得有些像鳥羽。
衡玉將戒刀對準指尖輕輕磨了下,並不算很鋒利,材質應該是鈍鐵。把玩片刻,衡玉走到了悟身邊。
“要在哪裡剃?”了悟坐在軟榻上,溫聲問她。
衡玉左右瞧瞧,覺得還是窗邊最亮:“就在這裡吧。”
她讓了悟背對她坐好,身體前傾將窗戶稍稍支起來,這樣視野能夠更明亮些。涼風透過窗戶縫隙灌入室內,和炭盆的熱度對衝,吹到衡玉身上時也不覺得冷。
重新走回到了悟身後站著,衡玉將戒刀緊貼著他的肌膚,認真而緩慢地給他剃掉青茬,就像是在進行一場儀式般鄭重。
剃完發後,衡玉將掉落在他肩上的青茬拍掉:“是不是還要塗抹桐油?”
一般情況下,佛修剃完發後還要塗抹一層薄薄的桐油,這樣能讓頭發長得慢些。
“不必。”了悟搖頭。
找戒刀還容易找。
洛府裡未必有現成的桐油,再找桐油動靜就大了些。他們畢竟還待在幻境裡,將就些就好。
“好了是嗎?”了悟問,想要轉過身。
“彆動。”衡玉製止他的動作。
“怎麼了?”
衡玉認真道:“我好像……不小心蹭破皮了,看到有血絲滲了出來。”
了悟並沒覺得疼,無所謂道:“小傷口罷了。”
“不不不,還是要消毒的。”
了悟哭笑不得,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就感覺到有道柔軟的觸感從他頭上蔓延開,溫熱的呼吸灑在他頭頂肌膚上。
那本就是他的敏.感.處,察覺到衡玉在做些什麼後,了悟表情僵住,耳尖默默發紅起來。
片刻後,衡玉坐回軟榻上,手裡還在把玩戒刀。
了悟瞥她一眼,雙眸漆黑帶著淡淡水色,似乎是在說她剛剛的借口找得拙劣得過分。
衡玉倚著枕頭半躺下來,眉眼上挑望他,神情慵懶:“我像是那種做好事不索取報酬的人嗎?一點點小小的報酬,你不會也舍不得吧。”
作者有話要說:*理解:“不行就是真的不行。”第一個不行:那方麵不行。第二個不行:不可以,不合適。
*剃度儀式比較嚴肅莊重,但是尋常時候剃掉長出來的青茬,找其他人幫忙就可以了。
我好萌這個幫剃發的梗
*今晚有些事情,隻更一章,實在不好意思!寶貝們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