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那幾個光溜溜的小腦袋正湊在一起,邊輕聲嘀咕著邊偷偷用餘光打量了悟的背影。
衡玉現在動用不了靈力,便沒辦法聽到他們的話。
她知道了悟肯定聽得到那幾個小佛修的嘀咕聲,隨口問他:“他們在嘀咕什麼?”
見身邊的人無知無覺,衡玉猜測道:“該不會是在議論你我的風流韻事吧?應該不是,如果他們議論了我,你不會這麼平靜的……那就是單純隻議論了你一人?”
不知不覺間,兩人步入一片鬆樹林。
一道陰影在了悟頭頂上方移動,下一刻,火紅色毛發的鬆鼠穩穩落在了悟懷裡。它仰著頭,濕漉漉的眼睛直勾勾盯著了悟,討好般地輕蹭了悟的手心。
“你已入五階了。”了悟撫摸著它的毛發,這姿勢和動作像極了他撫摸小白時那般,“以前和洛主在此處遇到你時,你不過是三階,看來這些年你沒少問師弟們要丹藥吃。”他這話聽著像是在訓戒,偏偏下一刻,他就從儲物戒指裡取出一瓶五品丹藥,將丹藥倒出來後遞到小鬆鼠嘴邊,含笑看著它抱起丹藥啃食。
衡玉被他這番言行逗得發笑:“這隻鬆鼠被慣壞,肯定有你的一份貢獻。”
她伸手,用尾指去勾了悟的手心。
輕輕淺淺。
於是這番動作便顯得情意綿長起來。
喂完鬆鼠後,了悟摸它的頭:“能送貧僧些鬆子嗎?”
小鬆鼠眼珠子轉了轉,低低朝了悟叫了兩聲,身形往空中一躍,在樹間幾個起落便不知了蹤跡。
了悟耐心站在原地等待。
衡玉嘖了一聲:“原來你平時的鬆子都是這麼來的,用五品丹藥換一小捧鬆子,你怎麼這麼敗家啊。”
身邊的人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輕笑起來。
他笑時,眉眼舒展,滿滿的溫柔便從那清冷的表象裡浸出來。
衡玉看他半晌,也跟著笑:“自己跟自己對話,自己突然笑起來。這麼些年沒見,你怎麼好像越來越不精明了。”
鬆樹林裡很清幽,清風送來一股淡淡的鬆脂清香。
沒有等待多久,剛剛消失的小鬆鼠再次跑了回來,它背後還提著一個小布兜,裡麵裝著滿滿當當的鬆子。將小布兜遞給了悟後,它便再次融入樹林裡消失不見。
了悟握著布兜穿過鬆樹林,再繞過佛殿便到達靈液湖。
湖邊擺滿修煉用的蓮台。
此時蓮台上盤膝坐著不少弟子,他們正在閉目修煉著,一位元嬰中期的長老站在湖邊,出聲指點他們的修煉。
衡玉的目光在那位長老身上定格片刻:昨天在那個佛殿裡,她見過這位長老。
衡玉想起他說過的那番話:“……我們這般執著,為的從不是個人私欲,而是佛門和蒼生,現在倒成了惡人一般。”
衡玉擰起眉,對身邊的了悟說:“我們換個地方待著吧。”
不知是否聽到她的聲音,了悟腳步未停,直直繞過靈液湖,反倒是那位長老先一步發現了悟的身影,抬起右手作勢要出聲喊住了悟。
“何長老!”
了緣不知從哪裡竄出來,一把攥住何長老的胳膊。
灰色僧袍濕透緊貼著他的身體,還有不少靈液從他臉上滑落,這讓他身上的邪肆之氣更重了幾分。
“長老,我遇到了修行上的困惑。”眼見何長老還要說話,了緣重而有力地強調道,“非常嚴重的困惑,事關我未來的大道。”
何長老終於無奈先看他一眼:“你有什麼困惑啊。”
了緣瞥一眼了悟已經遠去的背影,無辜笑道:“這——我剛剛太激動之下,反倒自己想通了。天資太高有時候也會成為一種錯誤。”
何長老:“……”讓這樣吊兒郎當的佛子代表佛門行走天下,他心有點痛。
衡玉一直關注著了緣這邊。
等遠離靈液湖後,衡玉向了悟感慨:“了緣倒是越來越好玩。”
了悟抬眸望著高懸碧空的烈日,自語道:“能夠一直避著嗎。玄佛鏡一行,貧僧必須要努力尋到兩全之法。”
衡玉跑到他前麵,雙手背在身後倒退著走,目光由始至終都黏在他身上:“可是,那位前輩說他給出的解決思路,是窮儘漫長歲月才探尋出來的。你活了多久,他不朽了多久啊……說起來,他的話對你來說,應該像是法旨般吧。”
“罷了,先不說這個問題。我就是有些奇怪,我不在的時候,你都習慣自言自語了嗎?”
似乎是終於走到地方,了悟停下腳步。
衡玉目光偏移,發現了悟來的地點居然是冰蓮湖——測魔陣法就是在冰蓮湖深處,她也曾在這裡和了悟一塊兒看過日出。
禦空踩在冰花上,了悟一路來到冰蓮湖深處。
冰花凝成一個蓮台,了悟盤膝坐在上方,終於將自己緊緊攥著的小布兜解開,取出裡麵的鬆子剝殼。
吃鬆子時,他喉結上下動著,衡玉湊過去想親他,又怕那位前輩萬一沒走瞧見這幕,便安安分分坐在他身邊,垂下眼把玩他腰間那塊‘衡’字玉佩。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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