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的時候, 這棟高級病房又住進了一個新病患, 過來的時候生勢十分浩蕩,前後左右圍了一圈黑衣保鏢、豔色美女,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走秀。 ,
而且就在張迎康隔壁的病房。
一直到下午,那邊的人才走清,走廊裡終於安靜了下來。
應顏把門打開, 趴在門邊勾著頭朝外麵看去。
隔壁的病房一直有護士不停地來回進出,幾個年紀還不大的護士看著一臉淡定地進去,出來便是滿臉紅光,也不知道裡麵住的是什麼人物,又是生了什麼病。
張迎康撐著身體站在雙杠前,一顆顆汗珠正順著皮膚直淌,雙目因為濃烈的汗意微微眯著, 此時看著門邊半個身體都快出了病房的應顏,緊緊地擰起了眉。
過了一會,看應顏還一動不動的趴著, 張迎康終於忍不住了, 輕輕地咳了一聲。
“······”
過了好幾秒,應顏都沒有任何反應,再看她的樣子似乎都準備要出去了,張迎康終於冷聲開口:“顏顏。”
剛準備抬腳出去瞅瞅的應顏終於回了一下頭, 揚著腦袋看著張迎康問道:“嗯?怎麼了?”
不過一看張迎康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太對, 立刻緊張了起來:“是不是不舒服了?”
張迎康搖搖頭, 忍了一下:“沒什麼, 隻是有點累,休息一下就好了。”
應顏趕緊走了過來,把輪椅推過去讓張迎康坐下來,一邊蹲下來給張迎康按摩著小腿,一邊饒有興趣地悄聲問道:“你說,隔壁住的會是什麼人?”
張迎康拿著毛巾擦汗的動作一頓,過了幾秒,才抬起濕潤的長睫毛輕輕地瞥了應顏一眼。
應顏沒看到,還在低頭繼續說著:“我看到好多人進去看他,聽說那人長得可帥了。”
雖然話這麼說,應顏心裡卻不怎麼信,再帥還能比張迎康好看?
肯定不可能。
聽了這話,張迎康低頭盯著正專心按摩著的應顏,目光發沉,聲音還算平靜地建議道:“那······你也可以去看看?”
“啊,這不太好——”
應顏隨意一抬頭,看到張迎康正垂著眼、表情淡淡地盯著她,嘴裡的話立刻一停,而後猛地直搖晃著小腦袋,聲音堅決道:“不看,肯定沒你好看。”還仰著小臉蛋朝張迎康“嗬嗬”傻笑。
還挺會看眼色的。
冷了一會臉的張迎康終於忍不住彎了下嘴角,眉目都變得柔和下來,而後伸出手指輕輕地點了一下應顏的小腦袋,聲音溫柔道:“嗯,乖。”
不過應顏沒想到她沒去看熱鬨,到傍晚的時候隔壁的人卻主動送上了門。
應顏打開門,先是一愣,而後慢慢仰起頭。
門口站著一個手臂打著厚厚石膏的男人,男人雙眼狹長,長相十分英俊帥氣,眉眼間滿是桀驁,看起來像是個脾氣不太好的,卻低著頭朝她十分溫和地笑著。
應顏眨巴眨巴眼,而後立刻便知道他就是隔壁病房的那個人了。
再仔細看他,不得不承認這人確實長得挺好看,五官深刻如雕刻般立體分明,雙眼狹長微挑,目光十分的深邃迷人,鼻梁也是又高又挺,嘴唇很薄,微微勾起的時候帶著點輕佻的漫不經心,此刻低頭看著應顏,明明是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卻偏偏並不惹人厭,隻覺得這人天生就該如此,傲氣淩人。
“你好,我是隔壁的病友,姓景,可以來請教一些問題嗎?”
景征榮禮貌地朝應顏伸出一隻手,嘴角的弧線勾得更深。
應顏沒想到眼前的人看起來盛氣淩人的,卻這麼溫和有禮,愣了一下,下意識地也回道:“哦,你好,你好。”
而後看景征榮一直伸著手,便傻呆呆的準備去握。
一副像是被美色迷惑住了的樣子。
“應顏。”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聲音有些冷厲,透著一股寒氣。
應顏的手一頓,回頭便看到張迎康冷冷盯著她,立刻反應了過來,“嗖”的一下縮回手背到身後,而後挺著胸膛,對著景征榮一板一眼、毫無骨氣地解釋道:“抱歉,家教有些嚴,男女授受不親,我男朋友會生氣。”
說完,應顏便後退一大步,打開門讓景征榮進來,而後自己立刻跑到張迎康的輪椅旁邊,往那筆直一站,顯得特彆乖巧聽話。
景征榮:“·······”
景征榮挑了下眉收回手,單手插進褲兜,看著麵無表情的張迎康,眼裡露出了暗暗的欽佩與求知欲。
女人這麼聽話,他到底是怎麼給教出來的?
想到自己遇到的那個油鹽不進的女人,景征邁開長腿走進病房,而後微彎著腰朝輪椅上的人伸出手,態度十分友善地勾唇笑道:“你好,張少。”
張迎康的表情還冷著,看了一眼旁邊乖乖站著的應顏,終於緩了緩神色,而後伸出與景征榮簡單地握了一下便收回,態度客氣道:“你好,景少。”
看來是認識景征榮。
不過也不奇怪,畢竟景氏的太子爺一直都是個十分高調人物,就算沒見過人,這名字也是聽過的。
這景氏的“皇太子”,那可不是浪得虛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