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鶴很快就來了。
“已經報警了, 我們也在實時追蹤他們的去向。”
傅山海點點頭:“爭取不要讓他們出A市。”
薑合安靜了一會兒, 終於打起精神, 看著傅山海:“你往我的屋裡放了什麼?”
他知道傅山海準備坑孫建設一次,卻不知道他打算怎麼做。
現在看起來, 是孫昊故技重施, 又偷偷拿了薑合房間裡的東西。
傅山海笑了:“也沒什麼,就是幾個手表而已。”
薑合一愣。
傅山海的手表……
他雙眼猛地瞪大。
至少在他記憶裡,傅山海就沒戴過少於六位數的表!
傅山海看到他的表情就笑了:“沒事,我拿了幾個最醜的,糟蹋了也不心疼。”
……薑合沉默幾秒,無奈地搖著頭笑了。
傅山海解釋說:“如果盜竊近親屬的財物, 比如你的手鏈,報了警一般也不會按犯罪處理,可是, 如果想拿我的東西……”
他冷笑一聲:“那可就要付出點代價了。”
“而且那個孩子挺會挑的,”傅山海悠悠地說, “挑了個最貴的……有眼光。”
……
俞鶴看一眼傅山海,默默抖掉了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他們那天聽說了薑合舅舅的事情, 一個兩個都義憤填膺到不行, 有跟薑合說報警的,還有建議直接找人打他們一頓的。
可傅山海卻一臉冷靜, 說先當做沒發生,不要打草驚蛇。
俞鶴當時還納悶,平時薑合受一點委屈都氣的恨不得立刻報複回來的老板, 這次為什麼這麼淡定。
……原來憋了個大招。
……
當晚,警方的反饋就來了。
孫昊在前幾天偷了薑合的手鏈後,直接托人找關係賣了,換了一筆錢,瘋玩了兩天。
見薑合居然沒有找他要東西,孫昊就認定,薑合不會發現少了東西,就算發現了也沒有證據。
於是,他得了甜頭後故技重施,拿著手表去賣的時候,對方卻不敢要了,說他那表價值太高,光市價都快一千萬,怕惹上麻煩,讓他換一家出手。
孫昊一聽也有點急眼,想趕緊出手,跟對方吵了起來,結果兩方還沒爭出個結果,警車已經到大門口了。
警察去找孫昊家人的時候,孫建設和王愛梅還不知情,猛然聽到消息,王愛梅當場就昏過去了。
孫建設也氣的狠罵了一頓孫昊,然後就想去山海星光找薑合,被警方攔下了。
……
隨著警方結果一起來的,還有山海星光的律師。
他早就聽傅山海的吩咐擬好了訴訟函,來讓薑合簽字。
“你是第一順序繼承人,遺產和房產都應該是你的,孫一家屬於非法侵占,應當歸還,還有這些,都需要你本人簽字確認。”
薑合簽完字,又猶豫著問他:“房子……真的還能要回來嗎?”
律師回答:“他們已經當做抵押給了彆人,現在想立刻拿回來的話,可能有點困難,程序也比較複雜,但是我們一定會要回來的。”
薑合配合地點點頭。
律師心疼地看著薑合,這幾天看案子情況,看的他都火大,孫建設一家居然能這麼欺負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律師補充說:“至於傅先生失竊的手表……孫昊已經滿十八歲了,該承擔的法律責任,他也要承擔。”
他真摯地說:“薑合,你放心,屬於你的東西,法律一定會還給你。”
……
一個屬於孫家的不眠之夜後,第二天天剛亮,山海星光門口已經有兩個人在守著了。
傅山海還沒上班就收到了消息,立刻讓俞鶴通知陳向,帶薑合外出的時候繞開前門。
同時他加快速度,在薑合出來前到了山海星光,把在大門口賴著不走的夫妻倆帶回了辦公室。
王愛梅已經哭了一晚上,眼睛都是腫的。
她見到傅山海就像見到救星,哭著撲上去求情。
“傅老板!傅老板,救救我們的小昊吧!”
傅山海坐在椅子上,困惑地歪頭:“救?他自己偷了我的東西,你讓我怎麼救?”
王愛梅哭著說:“小昊還小啊,他不懂事,大老板您彆跟小孩子計較,他不知道那個手表貴,他就是拿著玩玩……”
傅山海完全不為所動,冷冷地看著她:“不知道貴?那他上次拿的那個手鏈,聽說賣了八千多,怎麼就不知道貴了?”
王愛梅還想求情,傅山海已經冷笑一聲:“年紀小不懂事?孫昊已經十八歲了吧,薑合和他一樣的年紀,薑合已經出道快一年了。”
“而你們的孩子,還是個寶寶,對嗎?”
……
孫建設垂頭喪氣的坐在一邊,一句話也沒有說。
王愛梅已經絕望,她連連哀求:“傅老板,傅老板!手表我們還給您,彆的您要什麼我們也都給您,求求你跟警察局說一說,這個案子撤銷吧……”
傅山海意外地挑眉:“……你們難道以為,盜竊罪是我說了原諒,就能取消的嗎?”
他無語又好笑地看著兩人:“這是公訴案件,孫昊是故意犯罪,不是寫個諒解書就能從輕處罰的,你們與其在我這裡耽誤時間,不如回去找個律師,爭取給他減減刑。”
王愛梅愣愣地看著傅山海,臉色煞白,過了幾秒,直直癱坐在地上。
孫建設眼底全是血絲,他終於顫抖著開口:“傅老板,都是我們的錯,我們對不起薑合,對不起你,但是、但是孫昊是我們唯一的孩子了,他就是我們的命啊……”
傅山海臉色一變:“孫昊是你們的命,薑合的命就不是命了嗎?!你們放任他一個人來A市,有沒有想過他會遇到什麼,有沒有想過他該怎麼生活?”
“你們甚至一分錢都沒有給他,他連買身新衣服的錢都沒有,是穿著校服來簽約的!”
傅山海說到這裡,眼已經紅了:“你們搶薑合父母的遺產,吸著薑合的血把自己的孩子養大,還嬌慣成這個樣子,現在來跟我說對不起,是不是太遲了?而且,你們也說錯對象了!”
王愛梅嚎啕一聲:“都是我們的錯,是我們不對,我們跟薑合道歉,我們不是人,我……”
“夠了,”傅山海不想再聽,站起身來,“薑合不需要你們的道歉,他不見到你們,心情還能更好一點。”
“趁著還能見到兒子,多去看幾眼吧,”傅山海冷笑一聲,“以後就不容易見了,對了,過兩天你們還會收到一份法院的傳票。”
孫建設迷茫地抬頭,不明白傅山海說的又是什麼。
傅山海憐憫地看著他:“你們欠薑合的東西,也該還回來了。”
……
他沒有再理會身後的兩人,大步走出了公司。
俞鶴緊緊跟在他身後:“那他們兩個……”
“趕出去,”傅山海冷聲說,“以後都不準出現在山海星光附近,也不準讓他們對外傳任何消息。”
俞鶴會意:“明白,那您現在……”
傅山海看了眼表:“薑合去片場了嗎?”
“已經去了。”
“走,去看看他,”傅山海的嘴角終於有了點笑意,“順便把這些事情告訴他,讓他開心一下。”
……
……
薑合一大早就跟著陳向出門了。
雖然被舅舅一家的事情搞的糟心了很多天,但工作還是要做的。
他的戲份大部分都在A市的幾個影棚,大約十天就能拍完。
今天是他第一場戲,一定不能搞砸了。
周廈也很早就到了片場,《長生盞》拍攝已經正式開啟,多個片場都需要他調度把控,他忙的幾天都合不上眼。
他笑著迎接薑合:“來了。”
薑合第一眼就發現周廈臉色不太好:“周廈哥,你怎麼了?看起來很憔悴。”
周廈一愣,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有這麼明顯嗎?”
薑合認真地對著他點點頭。
周廈忍不住笑了:“果然是年紀大了,熬不動夜了……不過你怎麼臉色也這麼差?”
周廈皺著眉,盯著薑合仔細看了一圈:“……臉都小了一圈。”
薑合不好意思地笑笑:“那個……最近事情有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