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帶著宮人們也捧高踩低,不將她這個掛名皇後當回事。
說起來,自她入宮,趙帝還未曾幸過她,他雖是能做她父親的年紀,卻與溫家那位剛過而立之年不久卻仍然保持俊秀外表的國公爺不一樣,趙帝懶惰好色,恣睢貪婪,一雙眼睛更是因為縱欲過度而顯得渾濁泛黃,常年布滿血絲,大婚當晚,他便要幸這個比自己小了二十歲的女郎,誰知她卻淡然平靜,絲毫不為所動,喜怒哀樂全無,宛如畫上的人像,不是石女,勝似石女。
趙帝便命人給她灌了藥,以在她身上取樂,誰知那藥剛灌下去,她便發了病,險些死去,這才知曉她天生便有心疾,根本碰不得這烈性藥物,沒辦法,趙帝隻得眼不見為淨,將她關在這金鳳宮中,不許她出去,也不許外人進來。
但這女郎卻絲毫不在意,算起來,趙帝也有快兩年不曾見她了,兩年前的女郎十五歲,容貌略微有些稚嫩,如今十七歲的女郎,愈發出落的儘態極妍,稱一句絕世美人也不為過,他眼瞧著今日是要死了,可這樣的美人,還是自己的皇後,難道要她落入魏帝之手?!
趙帝從床下爬了出來,青雀正找到一根掃帚,過來就瞧見那喪家犬般的趙帝從床底爬出,氣勢洶洶地朝女郎撲來!
口中還說“你是寡人的女人,寡人總不能便宜了那魏帝!今日便是死,寡人也要做個風流鬼!溫氏,還不過來伺候寡人!”
青雀氣得滿臉通紅“不許靠近我家女郎!”
趙帝體型肥胖,又是成年男子,青雀如何招架得住?登時被趙帝一腳踹開,腦袋磕到了柱子,瞬間暈厥過去。
正在讀書的女郎仿佛這會兒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她用極為平淡的眼神看了看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青雀,又看向朝自己撲來的趙帝,平靜道“你看起來很可憐。”
趙帝猛地停了下來。
“橫豎要死,死得有尊嚴一點不好麼?”女郎淡淡地說,又將手上的書翻過一頁。
趙帝看著她這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對生死毫無畏懼,似乎根本不放在心上,他□□,“你不怕?那魏帝可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人,你若是想靠這副容貌得他憐惜苟活性命,那你可就大錯特錯了!那魏帝,可是個手刃親父與兄弟的惡鬼!”
女郎突然抬起了頭,半晌,道“你好吵。”
趙帝見無論自己說什麼都無法激起她一絲一毫的情緒,愈發惱怒,刷的一下拔出了鑲嵌了無數寶石的匕首,這匕首是他帶在身邊,本來決定自裁免得受辱用的,可他高估了自己,因他根本怕死得很。“不管怎麼說,你都是寡人的女人,雖然寡人與你並無夫妻之實,卻終究有著夫妻名分,寡人今日注定要命喪於此,也不舍得你活著受辱!寡人先殺了你,再自殺!”
女郎終於有了點情緒上的波動,她微微蹙起眉頭“你真的很吵。”
她的這本書還差幾頁就讀完了,為何此人一直吵鬨不休?
趙帝見自己舉著匕首威脅要殺她,她都波瀾不驚,那個如此忠心於她的宮女倒在地上生死未知,她也無動於衷,難不成這女郎當真是如傳言所說,天生不懂七情六欲,是冰雪做的人兒?
若真不是人間應有的人物,那更是要陪著自己一起死才是!
他高高地舉起匕首,朝女郎刺去,因為這心中殺意,麵色也顯得格外猙獰可怖,配合著他這張滿是肥肉的臉,令人作嘔。
而女郎仍舊讀著書,似是絲毫不曾察覺,眼見便要上演一場紅顏薄命的戲碼,說時遲那時快,自雕花窗棱外射入一支弩,那弩破空而來,帶著淩厲的血腥氣味,正中紅心,一擊爆頭!
汙濁的血濺了女郎一身,甚至還有些許滴到了書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