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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離慢才不管他說自己什麼, 剛才蹲了這麼一小會兒,她都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胸口仿佛被什麼東西堵的難受, 魏帝伸手過來捂住她的櫻桃小口,“用鼻子呼吸。”
張嘴灌了風進去,更是撕裂般的難受,溫離慢抓著他的手腕, 想把他的手拉下來又沒多少力氣, 隻能按照他說的努力用鼻子去呼吸,這下花了更多的時間去緩和, 兩條腿站直的時候顫巍巍的, 魏帝幾乎是半扶半抱,才將她帶回太和殿內。
然後她便躺下去再也不肯起來,薛敏給她診了脈, 點頭道:“娘娘無大礙, 日後最好是每日都動一動,哪怕是站起來走走也好,會對娘娘的身體大有裨益。”
溫離慢立刻朝他看過來,明明無冤無仇……
薛敏清清嗓子, 褪下了,雖然無冤無仇,可他的小命都在娘娘手上係著呢,若是娘娘早早香消玉殞,那他必然要被官家砍了, 所以他當然要儘心儘力為娘娘治病。
“聽到了嗎?最好是每日都動一動。”
溫離慢抿著嘴道:“我不聽。”
她動起來難受極了, 尤其是蹲馬步,感覺五臟六腑都要被撕裂, 每一口呼進胸腔的氣都是疼的,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從來坐著不動,不也是照樣活到了現在嗎?
魏帝伸出一指,點在她白淨的腦門上,“有你說不的餘地麼?”
溫離慢轉頭躲開他的手,坐下來,很有氣勢道:“我就坐著不動。”
魏帝自然不會打罵她,她又不怕這個,所以他隻道:“那便再不許你吃糖。”
溫離慢拍了下桌子,幾乎要跟官家叫板:“我那樣感覺都要死了,你若要殺我,還不如給我個乾脆。”
魏帝揪了揪她的耳朵,沒用什麼力氣卻已經讓她的耳朵紅了,“外麵很好玩,有很多你還沒見過的東西,你若是想多看看,就要活得久一點,靜坐不動,你活不久。”
她咕噥道:“我從前也是這樣的。”
“從前是沒人管你。”魏帝淡淡道,“如今又不是。”
最後她還是聽話了,畢竟不聽話就沒甜的吃,要是像以前不怎麼吃糖也就算了,沒吃過就不會想,可大魏皇宮的禦廚做各色各樣的甜食十分美味,而且她還每日喝兩次藥,沒有甜的著實不行。
大婚的休沐隻有七日,七日過後,魏帝便一如既往開始五更天起,一般他退朝後回來太和殿,溫離慢正好醒,如果有政事要議,他便會讓溫離慢先用早膳,等他回來,便是她鍛煉身體的時候。
魏帝是很忙的,他幾乎每天都不閒著,總是有各種各樣的事情需要他做決策,即便天下統一,也還是有些到處流竄不服大魏的人,他們大多是亡國皇族,四處逃亡之際,時常鬨出些動靜,不過掀不起太大風浪。
溫離慢從未見過這樣忙的人,她每天醒來時,他都已經起了,當她睡下,他還在看折子,好像永遠不會疲憊、永遠不會倒下。
而在官家休沐結束後,溫離慢也開始慢慢接手宮內的事,她沒有學過這些,都是壽力夫教,她學。
宮妃們位份不高,手頭自然也沒什麼權力,之前後宮事務一直都由壽力夫代為打點,官家將他留在溫娘娘身邊,自然有官家的意圖,溫娘娘身體不好,不可能花太多時間在宮務上,所以壽力夫在帶四司八局的掌印太監及六尚女官們拜見溫娘娘後,隻循序漸進地跟溫離慢講宮務要如何處理,並沒有真的將所有事全都堆過來。
官家的意思,是要他在娘娘身邊防止她被人糊弄,並在這段時間裡教導娘娘要如何應對,至少不能讓娘娘被哄騙。
即便壽力夫宮務處理得當,也無法保證所有人都忠心耿耿,口風嚴實,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因為人隻要活著就會有欲望,欲望就象征著貪婪。
宮中隻是多了一位皇後娘娘,往常如何運作,日後同樣運作,畢竟溫離慢身體在那兒,讓她像官家那樣勤懇,根本不可能。
好在她聰明,又肯學,此前對這些完全不了解,卻像一塊乾扁的海綿,迅速吸收著應該明白的道理,有一些她不懂,但隻要壽力夫跟她說過一遍,她就不會忘記,壽力夫時常想,那趙國的溫國公府,究竟是如何狠心,才能將溫娘娘這樣的妙人兒,養成這樣?
倘若溫氏一族能善待她,也不至於淪落至此。
吞並一國後,魏帝會強製不同故國的百姓生活在一起,並且進行通婚,同化他們,以此來建立亡國之民對大魏的依賴與認同,趙國亡了之後,無論是貴族還是平民自然全無例外。
無論曾經是什麼身份。
而溫國公府,他們本應跟著溫娘娘水漲船高,雞犬升天,結果卻錯將珍珠作魚目,活生生錯過了這絕佳的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