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愚蠢。)(2 / 2)

無情應似我 哀藍 8729 字 10個月前

□□將自己的一半秘密軍隊打散,以各種威逼利誘打通關節,將這些人塞進了守備軍及皇宮之中,可惜得是烏衣衛乃是魏帝貼身衛隊,統領又是死忠於魏帝的陸愷,實在是難以插手,這些烏衣衛平日裡戴麵具,每個人的身份檔案都是絕密,安康帝姬無法觸碰到以魏帝為中心的核心勢力,自然無法滲透。

然而她早已摸清楚了宮中的動向――或者說,她認為自己摸清楚了一切。

今夜,安康帝姬心潮澎湃,胸有成竹,隱忍這麼久,總算是能為她可憐的清慧討回公道!不過是個書生,她的女兒看上了便看上了,幾個平民的賤命也配與她的女兒相提並論?那廉恕當真是可惡至極,此番事成,她定要將此賊千刀萬剮!

除卻已經安插在各個位置的人之外,剩下的人早已扮作皇子府采買人員,一點一點駐紮進了大殿下的府邸,隻待時機成熟,便要舉戈相向,劍指皇宮!

深夜宵禁時間已過,蘭京街道上空無一人,惟獨料峭春寒的冷風掀起絲絲涼意,皇子府的大門吱呀一聲敞開,身著黑色軍服的將士宛如黑暗中的捕獵者,在為首的大殿下與安康帝姬,及戴著麵具的惠安君指引下向大魏皇宮而去!

一切都進行的非常順利,全在安康帝姬掌控之中,魏帝實在是太過大意,他為了一個命不好的女人不管不顧,這才給了她可趁之機,天意如此,天要亡戾!

“打進皇宮!誅殺暴君戾!還天下太平!”

到了皇宮門口,叛軍們高呼口號,以巨型圓木撞擊緊閉宮門,裡應外合之下,一路暢通無阻,特意挑的這個時間,便是要打蘭京守備軍一個措手不及,待到他們反應過來,魏帝早已是階下囚!

蘭京郊外大軍駐紮之處,安康帝姬派遣出一支小隊攜帶桐油而去,夜間放火引起混亂,使得大軍自顧不暇,如今已收到小隊信號,她倒要看看,今日還有誰能救得了魏帝!

什麼生而為鬼,修羅降世!不過是被三人成虎,以訛傳訛!也會受傷也會死,也會為他犯下的罪行懺悔!

就連一直惴惴不安的大殿下,都被感染的無比興奮,他似乎看見了那金燦燦的龍椅在朝自己招手,他馬上就要如願以償了!這天底下任何曾經惹他不快的人,都即將因他瑟瑟發抖,因他磕頭求饒!

惠安君同樣如此,為了掩人耳目,他做了大殿下的幕僚不說,還不能以真麵目示人,與安康帝姬見麵,還要紆尊降貴偽裝是她養的麵首,著實令人作嘔!

天底下怎會有這樣多的人都恨魏帝!

他的父母,他的兄弟,他的兒子,他的妹妹,都成了他的仇人!

這樣的一個人,眾叛親離,既然是修羅降世,那便應當回去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皇宮中一時殺聲震天,溫離慢卻睡得很香,眼看要臨盆,她現在連覺都睡不好,好不容易睡著了,卻又有人挑了這麼個時機前來找死。

太和殿裡裡外外都有烏衣衛把守,連一點多餘的聲音都沒傳進來,官家甚至連衣袍都不曾換,隻將錦被為妻子蓋上,免得受寒,又令壽力夫守著,她從昨天到現在兩天一夜沒合眼,官家正是焦急的時候,亟需發泄胸中狂怒。

壽力夫大氣不敢喘,太和殿的宮人更是不敢出聲,自帝王身上散發出的肅殺之氣――打有了溫娘娘,壽力夫便再不曾見過,沒想到今日又得以重現。

安康帝姬與大殿下等人一路暢通無阻,雖略有反抗,卻都輕鬆拿下,他們的目標便是太和殿,誰知還沒到太和殿,便看見了魏帝。

他手上是那把鑲嵌著華麗寶石的長劍,騎在駿馬之上,即便沒有見血,那柄長劍也還是讓惠安君不由自主瑟縮了一下。

大魏鐵騎踏入趙國皇城時,他曾親眼所見魏帝如何斬殺趙兵,也因此數月噩夢連連,迄今未曾好全。

安康帝姬看到那柄劍,腦海中亦不由浮現起二十餘年前,她還是先帝最寵愛的帝姬,人人見了她都要下跪討好,那是她人生中最高貴愜意的時候,正是魏帝打破了一切寧靜,掠奪了她的所有榮耀!

父皇與兄弟們活生生死在她麵前,而她為了活命,隻能搖尾乞憐。

可今天不同!

“皇兄,好久不見。”

安康帝姬咬牙按壓住內心見到魏帝的惶恐,故作冷靜,“你應該不會想到,你還有這樣一天吧?”

她看了眼魏帝身後跟著的十數名侍衛,嘴角勾起得意的弧度:“想當初跪在皇兄腳下的人是臣妹,而如今風水輪流轉,恐怕是要皇兄,給臣妹下跪求饒了。”

官家沒說話,隻做了一個動作,便將安康帝姬嚇得花容失色!

他身邊的一名侍衛手上拿著華麗的弩,官家僅僅是將伸了下手,要將弩接過來,安康帝姬便慌忙往後退去!

後退的不隻是她,還有大殿下跟惠安君。

世人皆知,魏帝有百步穿楊之能,能於萬軍之中取敵將首級,他們仨可沒有一個人想死!

官家仍舊沒說話,眼神嘲諷,並沒有真的將弩拿過來。

他征戰善用長劍與弩,有時也用刀,因此他所用過的兵器都沾染了無數鮮血,殺氣極重,自妻子有孕,這幾樣兵器便全換了地方放,沒再擺在太和殿,怕衝撞了她。

安康帝姬與惠安君對魏帝,一個家恨一個國仇,惟獨大殿下純粹是為了皇權,他原本以為會收獲父皇或憤怒或傷心或失望的目光,然而通通沒有,魏帝仍舊是魏帝,大殿下甚至覺得,父親望著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什麼臟東西。

他心中生出無限怨恨來,咬牙道:“父皇!兒臣不願與你為敵!是父皇不顧父子情在先,不能怪兒臣不孝!隻要父皇願意禪位,兒臣願尊父皇為太上皇!決不讓父皇有絲毫不快!”

他沒有錯,他沒有錯!這麼多年來,他明明身為皇長子,卻什麼都沒有得到,他為了自己籌謀打算有什麼不對!

“哦?”

官家總算是開了口,他語調延長了許多,顯出幾分漫不經心,“如此說來,倒是朕對不住你,是朕的不是了。”

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十分好聽,然而聽在大殿下耳中,卻無端有種催命符的恐怖感。

眼見大殿下慫了幾分,安康帝姬暗恨他是個廢物,怒道:“戾!你的生母為你取名為戾,先帝深深厭惡你,不允你隨我大魏皇室國姓!你不過是個無姓的暴虐之人!你弑父殺母,殘害手足,天理難容!今日我等便是要替□□道,還天下一個太平!”

見過無恥之人,不曾見過安康帝姬這般的。

當初魏國勢微,趙帝昏庸,不見她奮發圖強,如今魏帝一統天下坐擁江山,她倒是喊起了口號。

官家淡淡道:“聲音太大了,吵著娘娘睡覺可不好。”

見他根本不將自己放在眼裡,安康帝姬正要再罵,隻覺渾身一輕,竟是自馬背上騰空而起,被懸掛在了半空之中!

這是怎麼回事?

不僅是安康帝姬,連與她齊頭並進的大殿下與惠安君,同樣沒有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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