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子分下來之後,薑愛華就拿去打小麥粉了。麥子要打成了小麥粉才能做成麵條、餅子之類的麵食吃。
今年的麥子收成跟去年一樣,不算大豐收也不算太差,還過得去。麥子都是按人口分的,薑家的人口不算村子裡最多的,分的麥子也不是最多。可是輪到薑家的小麥打小麥粉的時候,大家明顯看到他們家的麥子打出來的小麥粉要比彆人家的多得多。
要不是當時他們都親眼看見大隊長是同一個倉放的糧食,都要以為是大隊長偏心,多給了薑家麥子,或者給了他比較飽滿一點的麥子。
然而事實擺在眼前,大隊長是公平公正的,沒有搞小動作,他們也沒辦法說什麼,隻能感歎一句薑愛華的運氣真好,跟往年一樣多的麥子,竟然打出了比往年多出了一小半的麵粉。
薑愛華也不知道這究竟是咋回事,但打出來的麵粉多總是件好事,於是他扛起兩大袋麵粉,喜滋滋的就回家去了。
也不知道怎麼的,在路上的時候他的腦海裡突然就想起了謝文秀說過的話,好像自從甜笑來到他們家之後,他們的運氣都漸漸好了起來。先是他在礦場撿到金子,又是謝文秀見到鯉魚和野鴨蛋,現在又是麵粉大豐收……
他越想越覺得這就是甜笑給他們家帶來的好運氣!
崔鳳菊見今年的小麥粉要比往年多出來十幾斤,臉上也喜滋滋的。於是薑愛華順勢就跟她說了準備給甜笑辦滿月酒的事情,為了能讓崔鳳菊答應這事,還不停地告訴她,甜笑是個小福星,應該給她辦個熱熱鬨鬨的滿月酒。
聽了三兒子的話,崔鳳菊都覺得他是不是腦子發燒了。
什麼福星災星的?他說甜笑是福星就是福星了?雖說甜笑那丫頭片子是長得挺好的,但也不能胡說八道吧?
“一個丫頭片子要辦什麼滿月酒?”崔鳳菊沒好氣地說道。
薑愛華見他娘反對也不氣餒,反正以他娘這性子,他也沒想過能靠一兩句話就說服她。他繼續說道:“娘,這跟丫不丫頭片子沒關係,我跟文秀就想著,既然我們把甜笑抱過來養了,就要讓村子裡所有人都知道以後甜笑是我們三房的閨女,跟二哥他們沒關係了。”
畢竟甜笑被抱到他們家的事情,還隻有少數人知道。在更多人的眼裡,甜笑還是劉桂芬的閨女。
崔鳳菊說道:“以後日子一長,大家不就都知道了?用得著辦滿月酒讓大家知道?你是嫌家裡日子太好過了是吧?辦個滿月酒得費多少東西?”
薑愛華就知道他娘是心疼家裡那點吃的,不想花在甜笑的身上,於是他說道:“娘,這滿月酒的所有東西我們都自己準備,不花家裡一丁點東西,這總行了吧?”
崔鳳菊見薑愛華是鐵了心的要給個丫頭片子辦滿月酒了,也懶得跟他再掰扯,就給答應了。
不過她還是問道:“你們出?你們怎麼出?你以為我不知道自從你媳婦娘家出事之後,你們把手裡頭的那麼一丁點私房錢都給霍霍沒了,你到時候辦滿月酒,請大家來喝西北風啊?”
這是個問題,但薑愛華既然答應了媳婦兒給甜笑辦滿月酒,那就一定會辦。再說了,他也很喜歡甜笑,也想給她辦個熱熱鬨鬨的滿月酒,讓她接受所有人的祝福,快快樂樂的長大。
他想了想說道:“我到時候去山上打幾隻野雞,再去河裡撈點魚蝦,總能找到點東西的。”
崔鳳菊覺得他是在癡人說夢,一個村子不說多了,來吃酒的能有百來口人,就憑他山裡打兩隻野雞,河裡撈兩斤魚蝦,就能辦一頓滿月酒?
再說去山上打野味的人多了去了,她三兒子打小就是個斯文的,不愛跟人上樹下河的,從小養就了這麼個性子,去山上打野味能打得過彆人才怪。
崔鳳菊搖搖頭,反正她覺得這個滿月酒成不了。既然薑愛華愛鬨騰,那就由他去唄,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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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謝文秀把甜笑送到了謝紅英家,這才去了她爸媽那邊。
薑爸被下放到跟他們村子隔了兩三個村子的三桐坳村,彆看離得不是特彆遠,但三桐坳村卻是這一帶最窮的村子。紅星生產大隊和小溪河大隊好歹都通了路,不說多寬敞,但過輛牛車還是可以的。
三桐坳村的路卻都是那種小小的黃泥路,還好今天沒下雨,否則她要是過去非得糟蹋掉一雙好鞋子不成。
除去她準備拿去給她爹媽的幾顆野鴨蛋,謝紅英也托了點東西讓她帶過來。謝文秀挎著個小籃子,一步一個腳印地朝前走去。
路上遇上幾個三桐坳村的村民,還熱情的跟她打招呼:“哎呦,又來看謝校長啦?這回又拿了不少的東西過來吧?上回你姐也來過,還帶了不少東西呢,謝校長有你們這兩個女兒,可真是有福了!”
她爸謝國昌雖然被PD下放到三桐坳村,但是這裡的村民並沒有因此而看不起、針對她爸媽。相反的,因為她爸以前大力發展學習,還資助過鄉下一些讀不起的窮學生念過學,他的名聲傳出去了,得到了很多人的敬重。
謝文秀麵色紅了紅,覺得自己並沒能為爸媽做什麼:“嬸兒,瞧你這話說的,這當兒女的不就是應該多孝敬爸媽嗎?”
她跟薑愛華的條件不如她大姐好,平時能給的也比較少,她能做的就是得了空閒就跑過來給她爸媽洗洗衣服,彆的也做不到什麼了。
那嬸子撇撇嘴不說話了,真是人比人氣死人,瞧瞧謝校長生的倆閨女一兒子,一個個都多有孝心?說什麼當兒女的就該多孝敬爸媽,可兒女們長大了,孝不孝敬的,還不是憑他們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