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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財不發財的, 那也沒有你家兒子掙的錢多啊, 再說我家愛華掙得都是辛苦錢,你也知道的,他最近都在工地上乾活, 又累又苦的,哪裡比的上你家躍華在肉聯廠的工作啊, 工資高工作輕鬆不說,每次放假還能給你帶不少的肉吃,咱們整個大隊哪個不羨慕?”崔鳳菊說道。

這個婦女姓趙,叫趙香菊, 其實比起崔鳳菊還要大上兩歲, 卻張口閉口的叫崔鳳菊‘崔大姐’,這不擺明了占她便宜呢麼。

這個趙香菊以前跟崔鳳菊是同一個村子的,後來前後腳嫁到了紅星生產大隊, 也不知道是咋回事, 崔鳳菊總覺得趙香菊這人愛跟她作對。關鍵是她的這種‘作對’還不是那種明著乾的, 而是那種不痛不癢的,時不時的拿話刺一下崔鳳菊。

崔鳳菊以前還挺看不慣趙香菊的,但後來聽得多了也就算了, 懶得跟她一般見識。關鍵是崔鳳菊嘴皮子厲害, 趙香菊每次刺崔鳳菊刺的不痛不癢, 自己反倒能被崔鳳菊氣死。

不過她自詡自己有個有出息的兒子,去了鎮上的肉聯廠上班,不比崔鳳菊的幾個兒子, 個個都沒出息的很。

你要說那崔鳳菊的閨女薑愛萍不是挺出息的?人家還去縣裡的大醫院當護士了呢!那趙香菊就要說了:“閨女跟兒子能一樣嗎?閨女再出息能頂個啥用?還不是要嫁出去的!到時候就是彆人家的人了!”

再說趙香菊聽了崔鳳菊這話,心裡頭舒坦的就跟啥似的,她點了點頭:“那是,我家躍華可跟你那幾個兒子不一樣。”

她美滋滋地說著,又看到謝文秀手裡提著的那塊排骨,咋咋呼呼地說道:“哎呦!崔大姐啊,你快看看你那個三媳婦啊,她咋還買這麼快骨頭回來呢?肉就那麼一點,又貴,這不是糟蹋錢嗎?你這三媳婦也真是的,都嫁過來這麼多年了,咋還不知道過日子呢?”

崔鳳菊冷笑了一聲,說道:“買點排骨咋就是糟蹋錢了?就是不會過日子啦?趙大姐,你該不會現在去買肉還買那種肥不溜鰍的肥肉吧?現在國家頒布新政策了,咱們老百姓的日子也一天天的好起來了,又不是過去沒吃的要去挖樹皮吃肚子裡沒油水的時候了,我現在看到那些肥不溜鰍的肥泡我就想吐,就想吃點排骨燉湯,裡麵再放點蘿卜、洋芋啥的,又清淡又好吃。”

說著又誇張地說道:“趙大姐,你該不會還不知道現在城裡讓你都不興吃肥肉了吧?你家躍華不是肉聯廠的嗎?難道平時給你帶的都是肥泡肉啊?”

趙香菊的臉色變了變,彆看她兒子是肉聯廠的職工,但其實她的日子也不太好過。她的那個兒媳婦還是個厲害角色,她兒子發了肉什麼的,好的都拿去送到丈母娘家了,到了她的手上都是那些肥泡肉。

崔鳳菊不說還好,這麼一說,趙香菊就感覺到自己胃裡好像一陣陣的開始翻湧了。

以前肚子裡沒油水,的確想吃幾塊肥肉加點油,可這些肥泡肉吃多了就膩的很。趙香菊再看那塊排骨的時候,沒忍住吞了口唾沫,支支吾吾地混過去了,也沒敢再跟崔鳳菊再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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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薑愛華今天去找木工打衣櫃的時候,正好遇見了跟自己在大興服裝廠乾工地的小馮,小馮手裡拿了個燒火棍,火急火燎地往前跑過去,好像是出啥事了。

薑愛華趕緊叫住他:“小馮,你這是咋了?要乾啥去啊?”

小馮見到薑愛華,立馬拉著臉說道:“薑大哥,不好了!工地出事了!那個姓朱的跑了,沒人給咱們發工資了!”

薑愛華的臉色跟著一邊,立馬緊張地問道:“啥?你說啥?!他不是說了過兩天就發工錢嗎?”

“唉,薑大哥,咱們都被那個姓朱的給騙了!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之前那個姓朱的不是老是找借口拖著工錢嗎?我們大隊剛好有個人家裡急需要用錢,結果就去找姓朱的要錢,結果根本就沒找到他的人,認識他的人都在說,他已經好一陣子沒出現過了!”小馮歎了口氣。

“薑大哥,雖然你是姓朱的選出來的管理,但是咱們都是鄉裡鄉親的,都在隔壁大隊,也知根知底,知道你肯定也是被騙了,所以你放心,大家不會以為你跟姓朱的是一夥的。我們現在都去大興服裝廠了,姓朱的跑了,大興服裝廠得給我們一個說法,我們可是給他們服裝廠建的宿舍樓,他們不能不管我們!薑大哥,你跟不跟我一起去?我們大隊的人都已經去了!”

說著小馮就準備走了。

雖說薑愛華靠著養蠶這個月賺了不少的錢,可是這一百多塊錢也是他辛辛苦苦乾了好幾個月的辛苦錢啊,他必須得拿到手!於是他也跟在了小馮的後麵。

路上,小馮見他手裡啥武器也沒拿,怕到時候打起來了薑愛華會吃虧,於是讓他路上撿塊石頭或者那根棍子去。薑愛華卻沒有聽他的,他雖然跟著小馮去了大興服裝廠,但是奔著講道理去的,而不是打架去的。

這件事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還沒又弄清楚,若是人家大興服裝廠已經把工錢結給姓朱的了,那他們再去大興服裝廠鬨事,豈不是讓他們服裝廠為難嗎?

到了大興服裝廠的時候,廠外麵已經被圍滿了人,裡麵有小溪河大隊的,也有紅星生產大隊的,還有另外幾個大隊的男人,這些人都是跟薑愛華一樣,跟著朱建發乾活的工人們,此時他們得知朱建發跑了,工錢拿不到了,幾個月的辛苦要打水漂了之後,全部都憤怒了。

他們拿著燒火棍,鐵鍬,各種‘武器’過來,圍著服裝廠門口叫囂著:“叫你們廠長快點出來,出來,還我們的血汗錢!”

平時敞開的廠大門此時被關的牢牢實實,一些穿著廠服的廠職工們,都站在門裡麵看著外麵叫囂的這些人。

薑愛華感覺自己偷都快大了,因為他認為他的這些工友們這樣鬨事是沒有用的,而且還很有可能在服裝廠那邊報警之後,他們因為聚眾鬨事的名頭被抓到公安局去。

就在這個時候,負責人陳哥出來了。是廠長得知了這件事情之後派他來解決的,他走到鐵欄杆大門前,朝著外麵那些激情憤慨的工人們叫道:“大家靜一靜,都聽我說!”

可是那些工人們眼睛都紅了,哪裡還會靜得下來聽他怎麼說?一個個見負責人出來了之後,叫的更加歡騰了:“還我們血汗錢!還我們血汗錢!還我們血汗錢!”

陳哥的聲音很快被這些一聲更比一聲高的聲音給蓋住了,他感覺這事實在是挺難辦的,自己咋這麼倒黴呢,被廠長給推出來解決這麼棘手的事情。瞧瞧這些工人們一個個眼睛紅成這樣,都能殺人了,他怎麼安撫啊?

不過他也能理解這些工人們,風裡來雨裡去,盯著大夏天的烈日乾了這麼久,結果錢沒了,誰能咽得下這口氣,就這麼算了啊?要他說,就是那個朱建發太不是人了!連這種苦力工人們的錢都賺,真是黑了心了!

但說破了天,他們服裝廠是無辜的啊,卷了錢逃跑的是朱建發,這黑鍋不能讓他們大興服裝廠給背了吧?

那些工人們又換了口號:“大興服裝廠還我們血汗錢,不還錢我們就把宿舍樓拆掉!大興服裝廠還我們血汗錢,不還錢我們就把宿舍樓拆掉!”

陳哥覺得自己的頭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了。

就在這個時候,工人們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是薑愛華,他的手裡拿著一個大喇叭,所以說話的時候,聲音很快就蓋住了工人們的聲音。

這喇叭還是薑愛華向一個收廢品的大哥借的,他實在是沒辦法了,隻能借個喇叭來說:“兄弟們,大家都靜一靜,我是跟你們一樣被朱建發卷走了血汗錢的工人,我叫薑愛華,是瀘縣紅星生產大隊的隊員,相信在場的很多兄弟們都知道我,甚至和我是一塊兒長大的!”

“辛辛苦苦乾了幾個月的錢沒了,我跟你們一樣,心裡頭無比的憤怒。但是我更知道,再憤怒也要找對人找對方法,讓我們拿不到血汗錢的人是朱建發,大興服裝廠或許跟我們一樣也是受害者,我們現在更應該跟大興服裝廠站在同一條戰線上,一起去商量這件事情該如何解決,而不是用武力,大家覺得呢?”

有人問道:“朱建發拿了錢早就跑了,我們去哪兒找他?你怎麼知道大興服裝廠不知道這件事情?說不定他們早就跟朱建發串通好了,就是一夥的!”

“大興服裝廠,還我們血汗錢,大興服裝廠,還我們血汗錢!”

陳哥無奈:“你們真誤會我們服裝廠了,咱們廠子都是國營的,都是國家的廠子,怎麼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也很無奈,我覺得薑愛華說的很對,越是這個時候,我們越是要靜下來好好想想該怎麼辦!你們現在放著朱建發不去抓,反而在我們服裝廠鬨事,到時候朱建發抓不到,錢也要不到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其實他們都是一些莊稼漢子,平時都是靠自己的勞力賺錢,誰也想不出什麼大主意,大家說來大興服裝廠鬨事,他們就來鬨事了,但陳哥和薑愛華的幾句話一說,他們又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難道大興服裝廠真跟這事沒關係?他們真的找錯人了?

陳哥見大家都冷靜下來了,趕緊將廠長讓他交代給大家的話說了出來:“我們廠長讓我跟大家說,這個宿舍樓的項目,錢隻給了朱建發一半,還有一半準備等到宿舍樓完工之後再給的,昨天朱建發來我們廠裡找過廠長結尾款,但是廠長剛好不在,所以錢還沒有結出去。”

“這一半的錢我們廠裡會發到你們的手裡,剩下的錢,我們也會儘可能的幫助你們找到朱建發,然後把錢要回來還給你們!”

這話一說出來,之前那些還大喊大叫的人一個個都不說話了。這話已經表明了大興服裝廠跟朱建發是沒有關係的,要不是他們廠長昨天不在,說不定他們連這一半都拿不到了。

薑愛華卻很敏感的捕捉到問題的關鍵所在,因為陳哥剛剛說朱建發昨天還來大興服裝廠要錢了,這就說明他很有可能還在瀘縣。再加上他既然在明知道工人們在找他的時候還來廠裡要錢,就說明他是個很愛錢的人,尾款還沒結,朱建發很可能還沒走!

薑愛華去問了一下陳哥知不知道朱建發平時可能在什麼地方,陳哥跟朱建發不太熟,有些想不起來,但是突然想起他之前說過一個地方,陳哥就說了出來。

最後,薑愛華就帶著所有的工人們去了陳哥說的那個地方。

其實也就是碰碰運氣,能找到最好,要是今天找不到,他們就去報警,明天接著找,要是報了警都找不到,那就隻能認栽了……索性還能拿到一半的錢,虧是虧了,但這幾個月也不算白乾……

唉,想想還是蠻心酸的。

或許是老天有眼,不想放過像朱建發那樣黑心的人,沒想到還真讓他們找到了!他們幾十個人把朱建發圍起來,威脅他把錢還給他們。一開始朱建發還耍賴,說自己沒帶錢,要麼就說錢沒有了,花光了,最後在工人的拳頭下,這才答應把錢還給他們。

朱建發之所以會想拿著錢跑路,是因為他愛賭博,欠了高利貸還不上,高利貸那邊的人說了,要是再還不上就砍了他一條手,朱建發怕死,這才把工人們的錢都卷了。他本來想早點走的,可是大型服裝廠那邊的尾款沒結完,他就想躲兩天等結完了再走,誰知道工人裡有人家裡要提前用錢了,他不肯給,這才鬨出了這樣的事情。

以薑愛華為首的工人們把朱建發抓去了公安局,警察們出動還把賭博的點給端了,連著那群放高利貸的人全部都抓了起來。

不光如此,警察還查到這群放高利貸的人涉險走私,又牽起了更大的案件。由這件事引起了縣長的注意,嚴令徹查整個縣城,把這些不法分子全部都抓住勞改!

而薑愛華作為帶頭人,則是被表揚了,警察同誌還帶著榮譽證書和一些獎勵物品去了薑家,對這次薑愛華對他們查案做出來的幫助表示感謝。

這時候能被警察同誌這樣表揚,還特地送了榮譽證書的,整個紅星大隊也就隻有薑愛華一個人!當看到薑家院門口貼上光榮之家的牌子之後,大隊的隊員們一個個彆提多羨慕了。

這塊牌子,可比錢看著更招人眼紅!被警察同誌親自表揚啊!還送了連個搪瓷杯子,一個搪瓷盆!

然而就在人人都在羨慕薑家的這個時候,薑愛國和馮翠珍的哥哥出事了。

原來馮翠珍大哥馮光榮說的那個賺錢的買賣就是走私,他投錢進去,賺了錢再跟那些人分。所以警察將那些人一網打儘之後,從他們的嘴裡得知,馮光榮也參加了他們的走私買賣,雖然投的錢少,但也算是犯法了。

警察們過來紅星生產大隊抓人,還把馮光榮家裡的磚房給砸了,當著大隊上老老少少的麵,給大家上了沉重的一課。

馮光榮也被抓去勞改了,判多少年暫時不知道。而薑愛國三個月前也投了錢進去,雖然隻有五十塊錢,但警察同誌不會因為錢少就放過一個非法分子。

之前因為薑愛民救了個詐騙犯被抓到警察局關起來的事情,大房夫妻兩個可勁的嘲笑過二房,沒想到沒過多久就輪到他們了。

要是換做往常,隻怕劉桂芬得知此事之後都要笑掉大牙了,可二房現在也是一團亂麻,聽說薑愛民死倒是沒死,就是這麼吊著一口氣,也跟個死人差不多了,沒什麼直覺,一直昏迷著。劉桂芬因為自己男人成了這樣,整個人就跟傻了似的,活也不知道乾了,現在整個劉家就隻有劉母一個人在大隊上乾活,掙來的工分還不夠這一大家子吃的。

就在這個大家夥的日子漸漸的比以前好起來的當下,劉家竟然過上了頓頓吃紅薯的日子,後來紅薯吃光了沒東西吃了,劉母又去幾個親戚那裡借糧食,可如今大家看糧食可比命還看重,更彆說來借糧的還是劉家母女兩個,這糧食要是借了出去,咋可能還收的回來?

所以她們去借了好幾家,都沒人肯借給他們糧食。

大房和二房倒黴的時候,三房正在掙錢,他們家養的蠶越來越多,也就意味著將來會賺更多的錢了!崔鳳菊將大房二房的事情看著眼裡,她等著劉桂芬親自上門向她認錯,到時候她也不會吝嗇這點糧食,但是劉桂芬這回真成了硬骨頭,把村子裡都借了個遍,硬是沒來三房借糧食。

對此崔鳳菊隻是冷笑,不來就不來吧,她倒是要看看他們能撐到什麼時候。

薑愛國隻在警察局關了十五天之後就被放出來了,因為警察同誌查出來他也是受害者,是被馮光榮給蒙騙了,並不知道自己投錢的這個生意就是走私買賣。

薑愛國出來的時候還問警察同誌能把他投進去的錢還給他嗎?那可是他們家的全身家當了,他們一家子就指著那麼點錢過日子呢。

但他能被放出來就不錯了,那些錢早就被作為贓款上繳了,咋還可能會退回來?

薑愛國失魂落魄的回到了那個小破屋裡,馮翠珍哭了好久好久,他們家這回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不但沒能賺錢大錢,反而連本錢都打水漂了。大房還沒來得及高興,馮光榮的老婆孩子就上門來了,要把他們現在住的這個小破屋收回去。

因為這屋子原本就是馮光榮以前的屋子,現在他們的新房子被砸了成了一堆廢墟,沒辦法住人了,他們隻能重新搬回來。

馮翠珍和薑愛國肯定不答應啊,當初馮光榮說的好好的,能帶他們掙大錢,現在一毛錢沒掙到,本錢也沒了。兩家人就這件事情狠狠打了一架。馮光榮的幾個兒子要比薑愛國的兒子大得多了,薑強幾個被壓在地上揍,嗷嗷地哭。

這事情鬨得還挺大的,羅友根也來了,其實於情來說的確是馮光榮害了薑家大房,可是這塊宅基地本來就是馮光榮的,這方子也是當初他們自己建的,後來馮光榮隻是說把房子借給薑愛國住,又沒說送給他們,所以現在馮光榮他老婆、孩子要把房子收回也算是情理之中。

到頭來,大房不但錢打了水漂,連住的地方都沒了。

薑愛國和馮翠珍商量來商量去,決定去三房找崔鳳菊,他們想把房子給要回來。

馮光榮老婆也是絕情的很,絲毫不把馮翠珍當做妹妹,沒有給他們任何時間收拾,直接就帶著她的幾個兒子把大房的東西都從房間裡丟出來了,讓他們拿著東西趕緊滾蛋。

眼看著天就要黑了,薑愛國隻好拿著行李,拖家帶口的回了薑家。

薑家此時正好把晚飯燒好,今天做的是酸豆角炒肉末,還有紅燒肉,司禛去河裡抓了條鯉魚,做了紅燒鯉魚,還有一份清炒白菜。雖然隻有四個菜,但是三個菜裡都是帶了葷的,並且每一份都是用大碗裝的,絕對夠他們一家子吃了。

這要換在以前啊,菜裡頭能有一個帶葷腥就不錯了,甚至能連續大半個月都吃不著一塊肉。他們是無論如何都沒有想過,有一天他們會過上這樣的好日子。

謝文秀給大家都盛好飯,笑著說道:“大家都多吃一點,飯煮的多了,今天吃不完明天就得放餿了。”

說著,謝文秀將給崔鳳菊盛的那碗飯遞給她:“娘,你今天也多吃一點,今天這條魚是小司才抓來的,特彆新鮮,吃起來可香了,又特彆下飯。”

崔鳳菊搖搖頭說道:“我吃不下這麼多,你跟愛華多吃一點,還有那幾個孩子,都多吃點,半大小子,吃窮老子,你還怕他們吃不完啊?”

這倒不是崔鳳菊舍得不舍得的問題,縱使她以前是經曆過災荒,生性節儉,但也知道他們現在的日子那真是一步步往上麵走了,隻要不大手大腳的亂花錢就行,沒必要在吃的上麵這麼節儉。以前那是家裡窮吃不起,現在吃得起了,就得吃點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