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與楚千凰一起隨著王嬤嬤魚貫地進了東次間。
梅兒就跪在地上,當看到楚淩霄、楚千凰四人進來時,她眸光微閃,又垂下頭。
楚令霄走在了最前麵,一進屋,就皺起眉頭,質問道:“阿芷,怎麼回事?!”
楚令霄昨日歇在了薑姨娘的院子裡,本來這個時辰,他應該去衙門的,可是剛出了侯府,薑姨娘身邊的大丫鬟急匆匆地來找他,說是夫人派人拿了薑姨娘去問話。
楚令霄一聽就急了,立刻又回來了,正好在榮福堂外追上了薑姨娘。
薑姨娘不安地拉著楚令霄袖子的一角,纖細的身子依偎著他,眼睛紅通通的,眼眶內含的淚珠欲墜不墜,柔弱無依。
楚令霄輕輕攬住薑姨娘纖細的肩膀,柔聲道:“彆怕,有本侯給你做主,不會讓人冤枉了你。”
沈氏聞言,瞥了他一眼,心裡有些不快。
從小沈氏就知道,她會嫁給一個門當戶對的人,從此孝敬公婆,相夫教子,主持中饋,管好侍妾,就跟自己的母親,跟大齊眾多勳貴府邸的當家主母們一樣。
將來,會由她的兒子繼承丈夫的爵位,而她會成為這個府裡的太夫人。
這是她打從出生後就注定的一生。
對於楚令霄偏寵誰,她從來就不在意。
可是,這也不意味著,她會由得楚令霄縱著一個侍妾爬到她的頭上來。
沈氏把茶盅放到了茶幾上,發出一聲輕脆的聲響。
“砰!”
“侯爺的意思是妾身在陷害薑姨娘?”
楚令霄的目光這才從薑姨娘楚楚可憐的麵龐上移開,抬頭對上了沈氏那雙漂亮的丹鳳眼,她的眼角微挑,透著一種刀鋒般的銳意。
“……”楚令霄略顯尷尬。
在他的麵前,沈氏從來都是擺出這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絲毫沒有女子該有的小意溫存。
這時,太夫人輕咳了一聲,緩和了氣氛。
她對著兒子解釋道:“梅兒這丫頭說,在沐哥兒摔下假山的那日,她曾在假山附近見到過崔嬤嬤。所以,就叫了崔嬤嬤過來問問。”
太夫人把大致事情說了一遍,然後和稀泥道:“阿芷,這隻是梅兒一麵之詞,興許是有什麼誤會……”
“你放心,這件事,我定會好好查,給你和沐哥兒一個交代。你看如何?”
太夫人是長輩,是婆母,她放下身段這麼問了,其實是希望沈氏見好就收。
沐哥兒是長房唯一的嫡子,也是她最看重的孫子。
這件事她會給沈氏一個交代,但是她不希望把事情鬨大,這樣,誰的臉上都不好看。
兒子楚令霄剛被皇帝罰了俸,這段日子,皇帝因為宸王心情不佳,再要是被參上一本內帷不修,許是又要被罰。
然而,沈氏的神情沒有一絲動搖,道:“母親,崔嬤嬤若是問心無愧,又何必給了梅兒五百兩銀子,還要殺人滅口。”
今兒一早,陳嬤嬤就去鑼鼓巷把梅兒接到了侯府中,沈氏親自審問了梅兒。
梅兒說,那天她在假山附近看到了崔嬤嬤,後來,崔嬤嬤給了她五百兩讓她不要隨便亂說,她收了銀票,可回家後就染上了“七日伏”。
薑姨娘是太夫人的遠房侄女,因而沈氏聽罷就把梅兒帶到了太夫人這裡,讓她原原本本又說了一遍,並派人去把薑姨娘和崔嬤嬤也帶來。
“崔嬤嬤,你有什麼話說!”沈氏眸光銳利地看向了崔嬤嬤。
崔嬤嬤“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不慌不忙地搖了搖頭,道:“太夫人,奴婢不知。”